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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綏頗覺得無趣地擺手,讓人把燕周拉了上來,讓人解開了他的繩子。
他拿起了用來宴客的高級紅酒,微微彎腰。
有人還以為他要用酒瓶去砸燕周,發出了尖叫,但藺綏只是晃了晃酒液,將酒倒在了燕周的臉上。
燕周被弄醒,看見滿目的紅色還以為是自己的血,嚇得瘋狂大叫,他的聲音已經嘶啞,本就不出挑的面龐因為恐懼而產生的眼淚鼻涕更加狼狽,看著藺綏就像是在看著一隻厲鬼。
「還想漱口嗎?」
藺綏好整以暇道,燕周連連後退,幾乎要將頭搖斷。
「我這人沒什麼別的愛好,就喜歡聽實話,所以你說的關於我的假話,我就很不高興,我這一不高興呢,別人也別想開心。」
「真是可惜這良辰美景了,還有這瓶好酒。」
藺綏輕嘆,看著手裡的空瓶,頗有些惋惜。
「藺少若是喜歡,明日我便讓人送一箱去你府上。」
宋小姐神色僵硬道,她真是怕了這個活祖宗了。
之前傳言裡說的他跋扈驕橫她還不如何,畢竟紈絝都這樣,這藺綏還是藺家人養出來的,脾氣大也正常,但今天見識到了,才明白那些人為什麼稱藺綏為太子爺了,不僅僅是藺家樹大根深,他本身也不是什麼紙老虎,格外恐怖,被他的眼睛盯著,仿佛被條蟒蛇絞住。
「我擾了大家的好興致,該是我賠禮才對。」
藺綏站直了身體,笑得溫和。
「說起來倒是因我先敘舊才惹得大家緊張,賠罪也應當是燕家賠罪,明日便會給大家送去賠禮,還望大家不要推辭。」
燕秦淡聲說,頎長的身體在燈光下拉出長影。
大家都是生意人,立馬笑著附和,仿若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過,繼續同身邊人談笑風生,沒人在乎角落裡狼狽的燕周。
現在大家也反應過來了,燕周肯定是做了點什麼,不然何至於讓全船人都來尋燕秦。
船上又恢復了熱鬧,那漂浮著的氣球也帶著幾分歡快的喜氣,遊輪航行在海上,透著暖融融的光,仿佛一座移動燈塔。
藺綏的手被人抬起,燕秦低頭用帕子擦拭著藺綏手指上沾染的紅色酒液。
他不在意旁人看過來的古怪目光,他甚至不在意燕周說的那些話語,甚至希望所有人都知曉他和藺綏的關係,讓旁人無法覬覦。
他將那雙玉白的手擦拭乾淨,腦海里想著如何將這雙手束縛同他糾纏的場景,看向藺綏時,並不藏匿野心。
夜裡海風大,吹亂了掛著的燈。
影子搖搖晃晃,被風揉為一體。
第28章 二世祖x私生子
藺敏看著不遠處二人奇異又曖昧的氛圍,心裡欲言又止。
在燕周說出那番話的時候,藺敏才驚覺原來她是和這位燕總見過的。
是那個被養在別墅里的少年,當初她還因為藺綏輕慢的話語而說過這樣不妥,但被那樣的話語形容的少年卻格外平靜,她當時心裡便覺得古怪,如今一看,當初的感覺不是憑空而來。
如果藺敏沒有看到今天這一幕,大抵是會擔心這位燕先生會為當年的屈辱而對藺綏進行報復,不過她現在倒是不擔心。
明明燕秦沒有卑躬屈膝,甚至沒有表情,可當他低頭擦拭著藺綏的手指時,卻讓人能感覺到他的鄭重與珍惜,還有些許讓旁人覺得怪訝又無比自然的臣服與仰望。他們之間的氣氛自成一體,旁人無可插足。
不愧是她弟弟。
藺敏想要去和藺綏說些什麼,但是燕秦寸步不離,還跟著藺綏進了房間。
藺敏想了又想,還是決定明天再說。
反正弟弟是個有主意的,而且都是成年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也不必干涉。
房門閉上,藺綏坐在了床邊,看著自己的鞋,皺緊了眉頭。
燕秦不用他多說,把藺綏的鞋脫了下來,老老實實地拿去浴室沖洗。
那是燕秦自己的東西,當然要燕秦自己解決。
燕秦提著皮鞋出來時,藺綏正半躺在床上看著手機,海風從窗外吹進,將他的墨發吹亂。
他身上的衣服松垮地穿著,露出一大片瓷白細膩的皮膚。
燕秦看見這副場景,忍不住心裡一柔,說來也奇怪,他從未和藺綏這樣相處過,但總模模糊糊覺得,藺綏好似曾在這樣晦暗的夜裡執燈等他歸來。
他們那時應該是極為親近的,像一對愛侶。
燕秦在心裡輕笑,哪怕是夢裡的痴妄,想著也是高興的。
「少爺,洗澡嗎?」
「怎麼,待一會兒還不夠,還不想走?」
藺綏眼皮沒抬,手裡一邊和高靖發消息一邊如是說。
燕秦眼眸一暗,心裡那點歡悅也消失了,知曉現在還沒成功,低聲道:「那我走了。」
他臉上表情無甚變化,卻叫人察覺了幾分委屈。
可惜這是媚眼拋給瞎子看,床上躺著的主人心冷硬如鐵,根本不為所動。
燕秦依依不捨地離開,在離開門後神色便如人前模樣,冷淡內斂。
船上發生的事情,無需明日到港口,在半夜便傳遍了整個京州。
燕文浩在家裡氣得摔了花瓶,在家裡破口大罵大兒子的愚蠢,罵妻子的不會教。
「淨會給我丟臉!」
燕夫人氣的發抖,尖聲罵道:「燕文浩!你好狠的心!兒子都被藺家和那個私生子這樣欺負和羞辱了,差點都沒命了,你竟然還在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