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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一緘默不語,一雙琉璃眼靜靜地看著藺綏。
丹殊在心裡搖搖頭,果然這麼久了,這鬼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這樣不就顯得道長更加楚楚可憐了嗎,道長也盡力了啊!
他要是藺綏,他肯定就更喜歡道長了。
藺綏點頭:「那就回鬼城。」
在惡面高興時,他又伸出手勾了勾小道君的手指。
若一被觸碰的指尖又麻又癢,不自覺地動了動,眉眼也舒展開。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丹殊甘拜下風,還是他太稚嫩了。
藺·端水大師·綏不言不語,深藏功與名。
燕秦的宮殿極為奢華,這是上一任鬼王的風格。
燕秦也懶得改,不過得益於宮殿的廣闊,若一身處其中,外邊的鬼倒是不知道鬼城裡進了一個生人,還是一個道士。
藺綏看見了妙音,她的死氣已然入骨,那條線已經要逼近她的眉心。
藺綏記得自己的允諾,在他的陣法布置和看護下,妙音化鬼。
她朝著藺綏盈盈一拜,脫離了軀殼倒是輕盈不少,但也失去了溫度,而且也不能再嚮往陽光。
不過這世間萬事,總是有舍有得。
玄淵鬼城裡的鬼得令,到處打聽定魂玉的下落,消息回報需要時間,藺綏便在鬼城裡住下。
這裡陰氣充足,非常適合修煉。
不過他總是無法安生地多吸納一會,鬼王就要給他渡鬼氣,還美名其曰幫他修煉。
鬼王寢殿的床榻由白玉製成,四角分別有四根白玉柱。
這張床誇張的大,放置在寢殿中央,可以並排躺下一二十人。
前任鬼王有不少鬼姬鬼妾,沒少在這裡廝混。
那鬼王被燕秦吞進了肚子裡,他那些不老實的鬼姬也都成了鬼氣,識相的早就離開了。
這床燕秦叫人洗了好幾遍,最後還是自己用劍削薄了一層。
至於它的作用,不必多說。
床榻附近有薄紗,讓一切朦朦朧朧,隱隱綽綽。
燕秦不喜歡別人靠的太近,所以鬼王宮殿外十分空蕩。
不過現在有例外,若一站在紗帳外面,眉心越擰越緊。
一道符籙從他的兩指中飛射而出,逼向燕秦。
燕秦察覺到,抬手用鬼氣打偏,二者相交,發出了玉石相碰的清脆響聲。
「他說了不行,為何還要強逼於他?」
若一有些心煩意亂,想要帶藺綏離開。
燕秦本來是想質問他但是被他先聲奪人,表情有瞬間的怔愣。
輕笑聲打破了二者的對峙,藺綏的腳踩在燕秦的心口讓他別動,身體卻因為笑意而晃動的厲害。
他胳膊撐著白玉床起身,將自己抽離。
及臀青絲胡亂的披散著,粘附幾縷在錦緞般的皮囊之上。
藺綏對若一勾了勾手,引得他前來。
道長素來簡樸,身上著的道袍也並非是定好的綢緞,而是棉布麻衣,帶著些許粗糙,於相貼時帶來鮮明觸感。
「小道君不通人間事,不知此事多的是口是心非。」
「之前我教過你,不要推辭別人回報的好意,如今我再教你一回。」
藺綏倚在若一懷裡,笑得放肆。
實在是若一這樣他想起了從前,燕秦一開始也是這般反應。
老實的很,聽見什麼就以為是什麼,讓他不動,他便不敢動。
若一剛剛以為他真的受了輕薄委屈的模樣也招人,後知後覺誤解的模樣也讓人想調笑。
燕秦看見這情形也不滿了,撫上藺綏的背吸引他的注意力。
白玉床紗幔飄,若一何止知曉了一樁事。
只不過他始終稚嫩了些,在惡面搶奪不肯放手,說一些他從未聽過的話時,也只能在一旁瞧著藺綏的面龐,不過在藺綏沉溺的眼神里,也堅定地向前。
青蝶婉轉,於私語中振翅。
冰冷與暖意交融,沉浸在其中的艷鬼充斥著陰鬱的靡麗。
不必教,若一也明白推拒的其中含義了。
玄淵鬼城沒有白天,陽光照不進這座由陰氣構築的城池。
它是人世間的暗面,是永無停止的黑夜。
藺綏功力大漲,不僅是那些他需要持續煉化的被渡的鬼氣,還有燕秦塞給他的「聘禮」。
若一併沒有一直呆在鬼城裡,而是行走於人世間,他的道法高深,不日也丟給藺綏一串鬼。
燕秦氣憤:「學人精!」
若一隻是對藺綏淺笑,不言不語。
那轉瞬即逝的笑意,如同照耀在雪山上的天光,又似冰溪融化。
燕秦去找了妙音,想讓她想想辦法。
妙音雖然沒有戀愛過,但是她生來共情能力強,那些才子佳人的事兒不知彈奏了多少回,因此面對燕秦的詢問,她仔細的想了想,給了穩妥的答案。
「君上其實是個不好靠近的人,他的心冷,除了你和那位道長,誰也進不去他的心,若是鬼王殿下想讓君上多靠向你,還得徐徐圖之,攻心為上。」
簡單來說就是不要頭腦簡單的整天搞搞搞,要和人家說說心裡話,說一點甜言蜜語,互通一下心意,這才能讓人家更喜歡你。
燕秦眉心擰出一個川字:「複雜。」
燕秦煩心的不行,本來他就很吃虧了,他前世原來是個道士,可是現在的他又不是,裝模作樣的善面本來就占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