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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歲還是太小了,雖然按照古代來說,這已經是個可以成人的年紀了,但藺綏沒有那種癖好。
「殿下,需要將五皇子安置到偏殿嗎?」
扶疏是藺皇后留下的大宮女,她還留下了兩個可靠的嬤嬤,但都被其他妃子找由頭趕出了後宮權力中心,一位已經出宮,另一位在敬事房。
「不用,本宮既然和父皇許諾過會好好照顧他,自然是要貼身照看他的。」
殿內燭火明亮,越發襯得藺綏臉色駭人幽深。
燕秦自他進來那一刻就已經轉醒,此刻正在裝睡。
當他被捲起來時,他故作迷茫地睜開了眼,連帶著床被一起被安置在了太子床邊的地面上。
「一個賤妾生的傻子而已,也配睡本宮的床。」
面前的少年負手而立,語氣輕蔑厭惡,神色陰冷桀驁。
燕秦抬頭仰望著他,狀似聽不懂的傻笑,垂落在身側的手卻一點點收緊。
第61章 暴戾太子x痴傻皇子
東宮的宮人們發現這幾日被禁足的的太子似乎脾性比之前好了不少,起碼沒有摔砸東西鞭打奴才發泄,宮人們心裡微微鬆了口氣。
藺綏坐在長桌上看著一道道精美的食物擺在面前,身旁的少年預備坐下,卻被藺綏一個冷眼定住。
「本宮有說讓你同席而坐嗎?」
少年聞言,露出了有些委屈無措的表情,他直勾勾的盯著桌上的食物,臉上滿是失望。
燕秦病中的這幾日食物都是單獨吃的,如今醫正說他已經痊癒,他便被宮人領著前來,他心中正驚訝他竟可與太子同桌而食,畢竟太子秉性乖戾,哪怕是皇貴妃,在他口中也是賤妾,又怎麼會瞧得上他一個呆傻的皇弟。
果不其然,雖然明白情況如此,但燕秦還是老老實實地扮演一個傻子,做出相應的表情。
他發現太子的食量並不大,動筷沒多久停下了。
「賞你了。」
藺綏擦了擦唇,看著在那邊裝老實傻狗的燕秦,斂住了眼裡戲謔笑意。
無論看幾次,還是覺得這樣刻意裝乖的燕秦好傻,傻的有點可愛。
太子將吃剩的飯食賞賜給宮人,這是宮人莫大的榮幸,可眼前的並不是宮人,而是皇子。
這是直白的鄙夷與不屑,若是其他皇子早就面色漲紅憤而離去了,但五皇子卻歡歡喜喜地坐到了桌上,享用藺綏吃剩下的殘羹冷炙。
哪怕是宮人心裡也忍不住流露出憐憫,這五皇子在太子身邊過得像條討食的狗似的,不過誰也不敢把這想法表露出來,不然怕是明天深宮的枯井便會多出來幾具屍體。
燕秦本身倒是不太在意這種屈辱,畢竟在之前的幾年,更過分的事情都有發生過。
不管是給弟弟們做馬任由他們騎,還是學狗叫,吃摻有沙礫的飯食……不計其數。
後宮的那些女人手段太多,她們有百種方式不自己露面,而能讓人感覺到痛苦,對付成年人尚且容易,何況他只是一個痴傻的孩子。
這麼兩相對比,食用太子的剩飯根本不算什麼,太子的食物精細程度不亞於帝王,他已經數年沒吃到這種好東西。
看著燕秦風捲殘雲地用膳,藺綏去了書房,寫了一封密信遞給了扶疏。
他需要和外祖父見一面,如今他禁足不得出宮,通過扶疏是最快的辦法。
扶疏行禮而去,她是個沉默穩重的姑娘,幾乎不會多言。
傍晚伺候用膳的是一個臉圓的太監,面上掛著討喜的笑容,給藺綏布菜。
見藺綏不待見燕秦,他自然也跟著不待見,一雙眼斜著看燕秦,但落在藺綏身上時,又是十足的諂媚。
「病好了?」
食不言寢不語,用完飯漱口後,藺綏才淡淡開口。
「回主子的話,已經大好了,多虧有主子的掛念,福喜才好的這麼快,才能儘快的前來伺候主兒。」
「殿下,奴才在病中這幾天又聽小太監說了幾句有趣的事,奴才說給您聽?」
藺綏走出殿外,沒點頭也沒拒絕,福喜便當主子默認了,彎著腰在旁邊走著。
此人是原主身邊受寵的大太監福喜,慣是會逢高踩低曲意逢迎,將溜須拍馬那套做到了極致。
原主蠢毒胚子,身邊的人也沒好到哪去,扶疏是皇后和尚書令的人,雖然待原主恭敬,但性子使然加上時時奉勸原主不要行差踏錯,難免讓原主覺得心煩,在這種情況下,他越發寵愛福喜。
福喜在私底下為了討好太子,可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幾乎將所有人都貶了個遍,唯獨歌頌原主高貴世間無二,原主要是登基了,福喜必然是最大的奸宦。
但福喜這人不傻,擅長鑽營溜須拍馬的他自然也知道原主氣數將盡,所以他早就和其他人勾結在了一起,推進了原主自取滅亡的進程,原主許多蠢事有他在其中拱火。
「前幾日聽尚衣局的人說嫻嬪娘娘衣裳的一個花樣,轉眼便被芸貴人效仿了去,聽說兩宮的大宮女還拌了幾句嘴呢。」
福喜說的趣事並不是無聊的笑話,這些小事裡面其實可以反映出後宮的細微動向。
嫻嬪是八皇子的生母,她是被皇貴妃提攜上來的人,芸貴人是慶王的生母,也是皇貴妃一派的人,這倆人鬧矛盾,倒是有些耐人尋味。
藺綏心想幾個派系的同盟也並不是堅不可摧的,八皇子和七皇子同歲,只是小了幾個月份,七皇子的生母德妃想要為兒子搏一個前程,嫻嬪未必沒有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