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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綏自然答應,善面有幾分像完整的燕秦,雖然惡面也像,但是像的是不同的地方,他都喜歡,自然也有不同的興味。
而且人的感觀如此,對於那些不主動索求的人,有一日他們主動要什麼,總是捨得給的。
藺綏品嘗過的為數不多的心柔軟的滋味,都來自於燕秦。
雖然樹陰濃密,但若一還是布下了空間妙法,他頭一回做這種大膽的事,不過他向來無憂無懼,也坦然的很。
滿樹枝葉輕晃,從樹下經過的人只覺得是起了風,這春寒日本就風大,樹葉子搖晃又有什麼值得驚奇,大家忙碌度日,也沒有人突發奇想去爬這棵難爬的粗樹。
「小道君,我可不知你還有這樣的膽子。」
藺綏的聲音忽地斷續,但依舊帶著笑意。
若一不答,只叫其他處替自己回答。
從枝椏間探入的微弱的朝曦如同浮光躍金,勾勒出他深邃的眉眼。
宅子中,燕秦忽然暴動的鬼氣讓周圍的小鬼紛紛逃開,連妙音都有些難以抵抗,和丹殊一起走遠了。
燕秦的青絲披散如同濃墨,神色莫辨,手背青筋突起。
「原來是這樣。」
「竟然挑釁我。」
他微微仰頭,吞咽間喉結滑動。
明明不是自己所為,但一切卻真實的好像藺綏觸手可及。
可明明懷裡空蕩,那兒也是冷冰冰的,偏生腦子和壞了似的,一陣陣地傳來感覺。
燕秦舔唇,只覺便宜那臭道士了,不過又覺得讓他感受得到又碰不著也有意思,反正他搶不過他。
在又氣悶又歡愉中,燕秦陰著臉和歸來的若一相對。
若一對他微微點頭示意,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襟。
燕秦氣的恨不得和他打一架,但又知道藺綏在這兒他不能惱,只能用眼刀剜著若一,纏著藺綏去了。
「他的東西你又煉化不了,留著作甚!」
藺綏用腳堵住他的嘴,揉了揉眉心。
還是快點融合吧,一波接一波的日子他可受不了太久。
明明是兩個人的戀愛,偶爾還要談成四個人的,真的沒有必要。
燕秦不覺得有什麼屈辱,反而順杆子往上怕,人慾凝成的產物哪裡會覺得羞恥,反倒和把玩珍寶似的細細啄吻。
若一擦拭著晨霜劍,劍上塵埃好拂去,心裡卻不能。
他斟酌一二,踏進了那間屋子裡。
共享感知,善惡面合二為一。
在藺綏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們倒是已經摸清楚了定魂玉到底怎麼在他們的身體裡融合,為他們建立了怎樣的聯繫。
燕秦也沒那麼不高興了,忽然覺得這樣也不錯。
藺綏先前不知道,但幾次之後,他也發現了端倪。
和他玩心眼,兩個燕秦加起來都不夠看。
都不需要怎麼下鉤子,真相自然浮現在他面前。
「可真是快活啊,不愧是一個靈魂分裂的,真是上下一心。」
藺綏眯著眼,不冷不熱地開口。
難怪磨著他要一起進門呢,合著是快樂加倍?
他也不必怎麼懲罰,光是忽視他們,就足夠讓他們坐立不安。
燕秦他們得不到好臉色,哪怕是把厲鬼送到藺綏面前,藺綏都不要。
他們著急了,立刻去求外援。
經歷了上次老師給的經驗不對後,他們自覺換了求助對象。
燕秦去找了丹殊,若一去問了妙音。
妙音有些無奈:「我也不知道如何哄人。」
丹殊也搖頭:「我原先都是拿金銀財寶哄的,可是妙山君連鬼氣都不要,我也不知怎麼辦。」
兩位老師愛莫能助,燕秦消沉下來,連若一也帶著幾分沉寂之色。
直至了塵的紙鶴來了,藺綏也沒多給他們眼神。
紙鶴里只寫了地名:山澤以南,朝雲渡。
藺綏很快便出發了,身邊除了燕秦和若一,還有妙音和丹殊。
他們腳程快,很快便到了這個地方。
朝雲渡是個充滿著奇異色彩的小鎮,這裡人、鬼、妖、靈共存,依山傍水,和睦相處。
朝雲渡的神明,叫做『願』。和一般的山神不同,願接受了混雜的信仰與香火,遠比一般的守護神要來的強大。
在傳說中願猴臉豹身鳥翅,是溫和的先知。願的身邊跟著一隻以愛意為食的鳥,叫做蟄。
蟄鳥所到之處,一定有愛的情緒。
丹殊對這裡有些許了解,說:「願是喜愛和平的神明,所以在這個地方,不可以起衝突,否則會被送出朝雲渡,再也找不到入口。」
若一補充道:「願有先知之力,雖然和無所不知的神還有差距,但他的確知道很多事,師父的卦算只能指引到這個方向,所以半塊定魂玉很可能在朝雲渡的市集上,或者居民的手裡,如果我們沒找到,可以去詢問願。」
藺綏道:「詢問的代價是什麼?」
若一搖頭表示自己不知情,丹殊見大家看他,說:「我也不知道,聽說只有問問題的人知道,需要保密。」
藺綏點頭,一行人進了朝雲渡。
渡口之外,還是晴天,進入後便是朝雲靉靆之景。
行露未晞,藺綏的衣衫不沾露水,朝著前走。
妙音先去打聽客棧之類的地方,當做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