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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此時還沒明白過來鍾琢其實是太子的人,以為這位奸佞只是想要求生,提前討好未來帝王。
此時一道聲音在房間裡響起,帶著些做作的哭腔。
「父皇駕崩了,以後該怎麼辦呀,那些大人們不是最喜歡說國不可一日無君嗎?」
「儲君殿下,還請您早日登基,把持朝政,五殿下說的對,國不可一日無君。」
尚書令朝著藺綏的方向跪了下來,鍾琢緊隨其後,太子黨的兩位太尉也急忙跪下。
另外一位太尉和薛定春面面相覷了一會,滿懷無奈地跪了下來。
除非月妃能拿出那道廢儲聖旨,否則結局已定。
月妃顧不上其他立刻回宮,當她看著上面空無一字的明黃捲軸時,失聲痛哭。
上元節之變,滿朝文武沒人能安然入睡。
裴昔年聽見宮中傳出的宮車晏駕的消息,深深地嘆了口氣。
終究是秦兒沒這個福分,還沒等到他「恢復」神志,結局就已至此。
如今還是繼續忍氣吞聲的好,若是在此時暴露,難免會被太子當成眼中釘。
裴昔年心裡如此謀劃,全然不知他的好外孫已經隨時打算脫下偽裝了。
一夜巨變,皇宮換了新主人。
次日上朝,藺綏靈前即位,代理皇權,開始守孝。
他有條不紊地安排好下葬,追封,祭太廟祭天的事情,守孝二十七天後舉行登基大典。
藺綏登基後,改年號為「元清」。
朝中前太子黨今皇黨自然是喜氣洋洋,其他人各有異議。
尚書令先建議他平衡勢力慢慢拔除其他黨派的勢力,藺綏才不在乎這個,他當皇帝不是為了束手束腳。
新皇上任三把火,藺綏第一把火燒慶王黨,第二把火燒德妃黨,第三把火燒了鍾琢。
鍾琢還做著寵臣的大夢,轉眼間就夢醒了,他甚至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那些貪腐證據擺大家眼前,無可逃脫。
藺綏不怕他反咬,這種棋子根本就沒有反咬資格。
藺綏將成為太皇貴妃的女人送去皇陵為皇帝祈福,將德妃送去廟裡聽經,慶王、七皇子八皇子等等一律封王給了封地,分到了各個地方。
至於五皇子,新皇憐憫他智力有缺,特地准許他在皇宮裡呆著。
他的手段猶如雷霆,容不得人反駁。
上任後他大刀闊斧的改革,加強了中央集權,廢太尉,設內閣,儼然要將朝堂變成自己的一言堂。
朝臣紛紛上諫,藺綏展現了他性格里暴戾的一面。
「不聽話,那就都殺了吧。」
如今官拜殿閣大學士的藺大人並不贊同這種行為,藺綏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
「外祖,當仁君難,當暴君可容易的很,朕可不如父皇那般廢物,得靠他人起家。」
這是敲打,情分歸情分,權力歸權力。
人間帝王,可不會在意腳下妄圖撼動他地位的螻蟻。
藺大人心裡還藏著那個秘密,眼前的帝王並非皇室正統血脈的秘密。
可眼前的少年天子並不在意,他意氣風發氣勢懾人,滿是天威。
離開御書房時,藺大人的身體佝僂了些。
金鑾殿前的台階被血染了一遍又一遍,反駁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當然,藺綏也不會讓朝堂一直籠罩在這種陰雲里,該賞的賞,該罰的罰,那些蛀蟲都被藺綏拔了一遍,是一些不需要太在意的,他也樂得留下這個彈性空間。
水至清則無魚,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不可能幹乾淨淨。
今年正好也是科考的日子,藺綏廢除了一些不合理的政策,頒發了許多利國利民的新政策,大力鼓動人才發展。
朝臣們又紛紛覺得,其實這樣好像也還不錯,薛定春的感觸尤其明顯。
他原以為他該被貶謫發配,畢竟他之前也彈劾過還是太子的皇帝,但是皇帝依舊重用他,而且這個朝堂環境和一些政策都是他非常欣賞的。
薛定春並不在意皇權更迭,他只想讓天下百姓過得更好,哪個皇帝能讓百姓過得好,他就支持哪一個,哪怕這個皇帝殘暴了些。
至於天下百姓就更不在乎京城裡的皇帝是誰,他們只在意自己過得好不好。
當樹上開始落葉時,京城也進入了秋日。
御書房裡,扶疏急忙來報:「陛下,五殿下方才磕到了腦子,現已昏迷不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燕三:讓我看看是誰要成年了?
燕三:噢,原來是我自己呀!
第80章 暴戾太子x痴傻皇子
燕秦磕了腦子,可不是額頭破一塊皮這麼簡單,藺綏去的時候,他整個腦袋上邊都被紗布圍了起來,還在昏迷不醒當中。
藺綏看了一眼便離開了,吩咐扶疏等人醒之後再來通報他。
他這份作態無情的很,一點都不像有兄弟情分的樣子。
寶酥在一旁心裡急得跺腳,想要讓藺綏再多看幾眼她家主子,心疼心疼她家主子,但她一個字也不敢說。
太子尚且還是太子的時候,就讓人覺得害怕,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是天子了。
藺綏看了一眼就知道燕秦傷的不輕,才有些煩悶惱怒。
他最討厭苦肉計,哪怕燕秦不是故意用的這一招,但輕輕磕一下不就行了嗎,這年代醫術又不發達,萬一真的磕出個好歹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