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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毀了他的大道,就是要害死所有人!】
藺綏譏諷:「好一出道德綁架。」
別人的死活與他何干,他自己想活都活不成,還知道了愛人一定會為了黎明蒼生去死。
他忍不住冷笑,這就是燕秦的大道嗎?
他的視線落在了黑衣劍修身上,這就是命運給你的饋贈麼。
天生道骨,無上仙途。
這些早就已經在暗中標註好了價格,等待著你付出代價。
不過,為了這個世間,你會願意的吧。
藺綏收回了視線,暗淡的光照在他的面上,睫毛低垂,落下陰影。
他都不必想都知道燕秦會如何做出抉擇,他可以不顧天下人,燕秦不會,既然如此……
「我答應你的條件,不過我要你給我找一具適合修魔的身體。」
只是需要大乘者去填補裂縫,又沒有規定是誰。
兩百年,大乘境,若無仙緣,修道太慢,唯有修魔,方能不擇手段地達到目的。
只是修魔者,必遭飛升雷劫業果吞噬,他不必擔憂,他又不需要飛升,甚至都不需要練到渡劫期。
天道意志不知道藺綏怎麼忽然鬆口了,不過這正是它想要的結果。
【可以。】
天道意志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允諾,山河倒轉一瞬,又一切恢復如常。
它憐憫地看著無知無覺地劍修,心裡忍不住嘲諷。
這就是你喜歡的人。
他非純良,心性不端,喜怒無常,只為自己考慮,何嘗想過你。
你竟然還喜歡他勝過蒼生,愚蠢。
——
層雲渺渺,雪晴日光寒。
凌厲的劍氣劈開風雪,在懸崖峭壁上留下劍痕。
收到門派內的傳音符後,黑衣劍修御劍而去。
劍鋒雪白,恰似晨霜。
「小師叔,師父和長老他們在等您。」
劍宗掌門首席弟子清蕪拱手行禮,態度格外尊崇。
天下仙門誰人不知劍宗奇才,年紀輕輕便築基不談,如今實力已是大陸頂尖水平,絕對是史上最年輕抵達此修為的修者,雖然這麼比喻有點不敬,但實話說,和他同一修為的人早就是老妖怪了,清蕪十分崇拜他。
黑衣劍修頷首,收起本命劍踏進了大殿內。
「恭喜燕師弟至化神期,我才出關,便知道了這天大的好消息。」
說話的是劍宗的五長老,他同掌門還有燕秦乃是同輩,一貫以師兄弟相稱。
燕秦客氣道:「我已收到了師兄送來洞府的賀禮,多謝掛念。」
一旁的掌門摸著鬍鬚笑而不語,小師弟修為進階,他比誰都高興,這意味著劍宗的實力更上一層,如今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宗門,足以把衍宗擠下去。
「這次召集我們前來,有何要事,還非要面談,我正在用琉璃晶石給我的寶貝打造新的劍鞘呢,這才弄了一半。」
開口的男子算是大殿內最晃眼的存在,一身珠光寶氣,和其他人的簡樸截然不同,走到外邊別人都不會以為他是個劍修。
他一開口,其他人的眼神如刀射了過去。
琉璃晶石難得,是極好的鑄劍養劍的材料,一般人融入劍身或者嵌在劍鞘上就已經十足奢侈,這廝卻拿它用來打劍套。
掌門十分心酸,宗門裡也有琉璃晶石,但那都是高級獎勵,大家都十分珍惜,跟二師叔完全比不了。
誰讓二師叔出身頂尖修真世家,堪稱劍宗最富有。
劍修還有錢,實在討人嫌。
燕秦垂眸站在原地,無波無瀾。
不知為何,這一次出關,他感覺格外疲憊。
他完全沒有進階的喜悅,反而有些不知緣由的空茫。
對什麼都失去了興趣,心裡沉寂的仿佛一潭死水。
他好像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那種滋味難言。
知道聽見清蕪開口,他才緩緩回神。
「已經派一隊弟子去看過了,我們趕到時,那個魔修已經死了,核對了身份,的確是煉屍宗的門主。」
二長老若有所思:「是普通尋仇,還是被吞了功力?」
清蕪有些犯難地回答:「不清楚,因為幾個弟子去的時候,那個老魔只剩項上人頭。」
掌門發問:「二師叔是懷疑那個魔修可能來了我們劍宗的地界內?」
五長老一頭霧水:「你們在說些什麼,能不能說明白些,我人剛出關,最近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
二長老開口:「清蕪,給你五師叔解釋解釋。」
清蕪應答,將事情原原本本道來。
「約莫五月前,位於陰山的血煞門,一個小型的魔修門派被滅門,大家都沒怎麼在意,以為可能是哪個正道尊者出手,又或者是是魔修之間互相爭鬥。」
「三月前,又一魔修宗門被滅門,那些魔修皆是被吞食魔力而死,應當是魔修內鬥。」
「一月前,一行築基期御獸宗弟子被血丹期魔修困住,御獸宗長老趕去之時,弟子皆安然無恙,那名魔修被挖走了血丹。」
修道者的修為,從低至高,乃是:練氣、築基、金丹、元嬰 、化神、練虛、大乘、渡劫,而後便是踏破虛空飛升而去。
只是大陸已經兩千年沒有出現飛升者,連大乘期都寥寥無幾,到如今,各個宗門的老祖都只是練虛期,最高是練虛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