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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旨不尊只有一個下場,聖旨還比不得朱知州的一道手令?」
劉都尉冒著冷汗說:「自然是比得,下官這就帶您去。」
當藺綏看見他點的兵時,忍不住笑了。
「好一個嚴州啊,就這點兵力,其他人呢?」
劉都尉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都出去處理匪患了。」
藺綏見他打定主意糊弄到底,沒了耐心。
他來之前自然就將嚴州的這幾個人都查過一番,這位劉都尉也不一般,不僅私礦有他的份,連匪患他也有份,不知見多少無辜民眾死於劫匪手中。
這些正自然是正派官員得不到的線報,於他而言卻很容易,陳和也有私礦,雖是沒參與匪患一事,那些人可不會防著同樣做壞事的人。
劍隱沒進劉都尉的身體裡,又被猛地抽了出來,血液噴濺在了青年的衣袍上。
不過一瞬間,剛剛還在說話的劉都尉便倒在了燕秦身邊。
「其他人呢?」
藺綏看向一旁的副都尉,手裡握著的劍在向下淌血,那人被嚇得立刻求饒說:「在二十里處的山內,大人,不管我的事!這都是知州大人的命令!」
「帶人去調兵。」
藺綏吩咐道,讓一小隊錦衣衛跟著副都尉前去。
燕秦略有些怔怔地看著藺綏,這大概是他第一次直面傳聞中青年狠厲無情的雷霆手段。
危險陰毒,是擁有滔天權勢不容許人忤逆的大奸佞。
那樣叫人心驚,叫人神魂顫慄。
藺綏輕嘖:「弄髒了,回頭給你換一個。」
燕秦低頭,看見了染血的劍穗。
視線內,青年正在用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
那方被用過的錦帕被丟到了地上,落在了劉都尉的旁邊。
燕秦的下巴被抬起,看見那紅唇開合道:「嚇到了?」
燕秦搖頭,直勾勾盯著唇齒開合間若隱若現的舌尖,喉結滾動。
第277章 奸佞權貴x忠臣之後
藺綏了解燕秦,一如燕秦了解他。
看這個眼神,藺綏就知道燕秦腦子裡的東西,恐怕和害怕沒有半點關係。
要不是這裡還是有人之處,恐怕他早就付諸行動了。
真是有夠變態啊,藺綏輕輕拍了拍燕秦的面頰,眼眸帶笑地鬆開了手,將燕秦的劍物歸原主。
燕秦緊握住,這把剛剛見過血的劍的劍柄上,似乎還殘餘著藺綏掌心的溫度。
校場上約莫有兵卒百人,本就瞧著沒精氣神的他們,在都尉被斬後,氣勢越發潰散萎靡,若不是身上那件衣服,真叫人瞧不出是兵。
燕秦跟著藺綏的步伐前行,他自然是不怕的,在他看來,劉都尉當斬。
有聖旨在前,小小都尉依然敢搪塞,甚至不止一次。
明知朝廷來人點兵剿匪,竟然敢做出藏兵一事,藺綏這招殺雞儆猴,才叫人痛快。
藺綏到嚴州府城外時,宋山已經帶著嚴州的駐兵和京城的一隊軍隊會和了。
「抓住了幾個想要去通風報信的。」
宋山招手,錦衣衛便押著幾個人上前。
「帶上,先去陽青。」
藺綏翻身上馬,帶兵前行。
朱大人知道劉都尉身死的消息時,已經是小半個時辰後。
他驚的險些從榻上滾下來,在房間裡怒罵藺綏的無法無天,立刻寫信派人快馬加鞭地送去京城。
他心裡也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攔著錦衣衛行事了,大不了糊弄著,只是上邊有令,要阻撓錦衣衛,以免他們不知嚴州境內是誰主事,他才如此行事。
現在賠了夫人又折兵,還不如早早地配合,讓錦衣衛好好建駐地。
然而當他在兩個時辰後聽見藺綏從陽青驅完匪後徑直去了小礦山,便有些迷茫了。
小礦山乃是他們對私礦的代稱,金銀銅等都是官礦,私自開採乃是重罪,但世上多的是鋌而走險之人。
這嚴州境內的第一座私礦,乃是三十年前的一個土匪發現的,當時的知州發現了土匪窩的富庶,查探之後立刻剿匪,卻並未把這件事上報,再之後就不只是一個知州貪污的事。
大太監陳和在太后攝政時期,在此處也有一處小金礦,後又有兩處銀礦,這都是他們上供的東西,如今這些東西應該都在藺綏的手裡握著。
藺綏為何要帶那麼多兵往小礦山的方向而去,而且去的地方看樣子正是他自己名下的礦產。
朱大人又是修書一封傳往別處,在府里急的團團轉。
另一處,藺綏追逐著「山匪」一路到了私礦處。
這些山匪是他安排的人,為的就是將兵力引到此處。
他來嚴州,為錦衣衛是假,剿匪是次要,真正的目的是掃清嚴州城內的私礦,所以才需要大量的兵力,他第一個要掃的就是原主手裡不乾淨的東西。
正在採礦的工人們茫然地看著忽然闖入的官兵們,有些小管事則下意識要逃。
藺綏下令,不明白事情真相,以為真是剿匪誤打誤撞進了金礦的官兵們異常興奮地衝出去抓人。
燕秦也微驚:「此處竟然有一處私礦,嚴州之事,果然比想像的要亂。」
難怪匪患不絕,恐怕有些「土匪」,就是為了保護這些礦藏。
不過半個時辰,在密集的兵力下,小金礦的所有人都被抓住,有些主事人看見了藺綏瞪大了眼睛,藺綏並沒有給他們開口的機會,讓錦衣衛將他們的嘴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