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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建氣惱不已,盯著門口瞧,恨不得下一刻藺綏就在眼前出現。
可他的期待卻落空了,好一會人門口都沒有人,林建餓的不行了,只能托護士幫他買了醫院食堂的營養餐。
雷雅被老公又打電話罵了一頓,手氣又不好今天就胡了幾把,直接把情緒歸咎於林建的打擾,兩個人不管不顧隔著手機吵了起來,雷雅帶著一身火氣回了家。
看見廚房裡放著的被吃的亂七八糟的餐盒,雷雅叫喊藺綏的聲音尖銳到有些破音,藺綏在樓下都聽見了。
燕秦聽著樓上明顯的情緒失控的宣洩的聲音,眉心皺起。
藺綏在這種背景音里玩跳棋,興致越發高漲,讓燕秦繼續下棋。
雷雅沉著臉到小區里找人,並不知道藺綏就在樓下的房子裡,在小區里找了一圈,
她無所謂臉面,罵也罵的特別難聽,大聲指責著孩子的罪過。
沒找到藺綏,回到家裡她那股怒火中燒的情緒還未消退,藺綏的房門是鎖著的她剛剛沒能弄開,現在又去踢了幾腳才平靜了一點,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今晚就別回家了?」
燕秦有些擔心藺綏被欺負,畢竟樓上的女人的情緒看起來並不穩定。
「不是今天,也會是明天,或者是見到的某一天,我不會躲著他們。」
藺綏知道是什麼結果才去做了這件事情,如果放在他以前,他大概是不會做這樣不討好的事,但也許是因為知道這並不是沒有倚仗的過去,即使沒有記憶,他對一些事情也有成算。
「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欺負到我,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嗎。」
聽著藺綏的話,燕秦有些無奈,雖然很開心於這關乎於依賴的直白話語,但他還是很不放心。
藺綏用鑰匙開了門,躲過了迎面砸過來的東西。
「讓你給你爸送去,你死哪兒去了?」
看見藺綏,雷雅壓下去的怒氣又再度翻湧,抄起了衣架朝著藺綏走過去。
「我又沒說我答應了,我給狗吃都不給他吃。」
藺綏看著大步走過來的女人,拿起了餐桌上的水果刀。
刀沒有刀鞘,在小孩的手掌里像是危險的玩具。
看著對準自己的刀尖,雷雅腳步一頓,而後怒意更甚。
「你有本事就過來搶,看看是你先搶到手,還是我先給你身上添幾道,反正只要不是殺了你,我也不用坐牢,你們是我的監護人,我也沒有醫藥費可以賠,自己掂量掂量。」
藺綏語氣裡帶著些躍躍欲試,考慮著讓女人進醫院陪她老公的可能性。
雷雅的腳步一頓,她知道這混小子有多犟,一會兒搶的話不小心劃到她的臉就糟了,可儘管顧忌著這一點,雷雅也不可能算了。
藺綏輕鬆躲過所有朝著他砸過來的東西,不甘示弱地拿著旁邊的東西砸了回去,反正這些也不是他的損失,他也不會收拾。
聽著女人比罵仇人還要髒污的話語,他的心裡毫無波動,甚至覺得好笑。
「我是賤種,那你們倆是什麼畜生?」
他已經不屑於稱呼這兩個人為父母,儘管這是他難以忽略的事實。
「早知道當初就掐死我?為什麼不做,怕自己的劣等基因沒辦法在這個世界上延續嗎?」
藺綏的語氣譏諷,讓那種羞辱力成倍增長。
他明明將自己罵進去了,雷雅卻有種被看穿的心虛和更深層次的被鄙夷的惱羞成怒,畢竟她知道這不是她的孩子。
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將雷雅口中的話打斷,她黑著臉開了門,看見門口高大的青年一愣,英俊的陌生面孔讓她發生了一些表情變化,改變了語氣詢問對方的來意。
「動靜太大了,我來看看。」
燕秦往裡掃了一眼,發現藺綏安然無恙地站在那裡微微放下心。
雷雅尷尬一笑:「孩子發脾氣呢。」
即使是陌生人,這位母親也並不吝嗇地告訴他人自己的孩子有多麼無理與自私,以尋求認同感。
然而眼前冷著臉的陌生人說的卻是:「怎麼你這樣的人都能當父母了。」
嗤笑聲不給面子的從身後傳來,讓雷雅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雷雅氣急敗壞,也不裝了,說:「這是我們家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你誰啊你,管我能不能當父母,我這跟養了個仇人有什麼區別,生下來就是討債鬼,還不如死了算了。」
藺綏慢悠悠地說:「還沒看見你進棺材,我可不會死在你前面,我還會比你多活幾十年。」
他給燕秦使了眼神,讓他不用擔心,可以離開。
「我就住在樓下,有什麼事可以叫我。」
燕秦忍住了把這個女人送去醫院和她丈夫作伴的心,這句話他對著藺綏說卻不是說給藺綏聽,警告地看著女人。
這一眼威脅意味極濃,雷雅在關上門後好一會兒才罵罵咧咧說多管閒事。
藺綏跨過了一地狼籍,回房間睡覺了。
那把刀他還握在手裡,沒有放回餐桌。
過了幾天,雷雅把林建接回來了。
醫院住院費,雷雅也懶得每天照看。
老居民區沒有電梯,林建被人幫忙背回樓上,坐在輪椅上,神色陰沉沉。
疼痛和生活難以自理,讓這個男人格外的情緒化。
雷雅可不想受氣,跑出去打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