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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姑姑還當已經成了,鬆了一口氣,拍一拍小宮人:「叫公主身邊貼身侍候素箏冰蟾兩個預備下熱水,從此往後可就不同了。」看晉王也不是個胡來的主,才剛那樣鬧,也是疼惜的意思,且得吩咐那幾個宮人,往後晉王在時,不許隨意出入公主的臥房,新婚燕爾,總有那麼幾個月是你儂我儂的。
回去睡了幾個時辰,又早早等在門邊,一早上得給公主沐浴搓身,熱水都預備好了,房門卻不開,聽見面又鬧起來,沉香初晴幾個通紅著臉兒退開兩步。
白姑姑皺皺眉頭,公主身這一個經過人事的也沒有,還得調=教兩個,往後這臥榻上總得有人收拾,好容易開了門,就見晉王已經整服衣冠,連頭都梳好了,此刻正坐在羅漢床邊,手裡托著個燒喜字兒的紅瓷茶杯吃茶。
面上神色如常,見人進來還點一點頭,吩咐道:「侍候公主洗漱。」
衛善攏著衣裳坐在床沿,面上飛紅一片,腰帶系得松松的,白姑姑抬手扶她去洗漱,眼兒往床上一掃,被子枕頭一團紅色纏在一起,倒似床上翻了天,心裡咂舌,晉王看著君子如玉的模樣,鬧起來花樣卻這麼多。
進了浴房屏退了宮人,白姑姑還得問:「公主若有不適的地方,萬不能羞。」
誰知衛善卻搖頭,身上痒痒的地方多的很,疼倒沒有,水氣一蒸熏紅了臉,解下衣裳泡到浴盆里,人轉過身去,白姑姑細抽一口氣,前頭看見倒沒什麼,背上一點一點的殷紅。
衛善聽見白姑姑抽氣,想起昨天夜裡二哥是怎麼把身子貼在她身後磨蹭的,背上也不知被他嘬了多少下,這會兒想起來還覺得又麻又癢,肩上兩塊紅痕,背後必是留下痕跡來了。
白姑姑垂眉斂目,吩咐宮人把水抬在簾外,眉眼含笑,拿花露香膏給衛善抹身,這差事穩穩噹噹辦的圓滿,替她裹上兜衣,穿上裙衫。
今日要穿的還是禮服,比昨日大婚時,穿得要簡單些,衛善坐到妝鏡前,膳桌都已經抬了起來,她昨兒一天都沒吃什麼,夜裡倒是有一桌酒菜的,困得沒下嘴,自己被當骨頭似的嘬過一遍,想起來又惱,鼻子裡頭哼哼出一聲來。
秦昭開了蓋盅兒給她盛粥,盛了貝肉蝦子,挑出四色蟹肉小餃子來,讓她坐在鏡頭就能吃,秦昭做這些,素箏幾個是看慣了的,白姑姑卻未見過,她本就是衛敬容派到衛善身邊,看看公主過得如何,這麼一看,哪裡還有不好處。
衛善從鏡里看見秦昭盯著她,越是看越是臉紅,經過一夜,哥哥也不全是哥哥了,可丈夫又只算是半個丈夫,把眼挪到首飾托盤上,挑了一對兒金子打的綴水晶步搖。
「公主今兒要不要戴太子妃送的那對金鳳釵?」一對金鳳釵打厚重,鳳口銜珠,鳳眼嵌寶,梳上圓髻,斜簪在正中,便似鳳凰落在頭上。
衛善拿出來看一回,點頭應了,不戴一對兒,只簪了一隻,打了宮粉胭脂,眉尾挑起,貼上花鈿,一身百蝶穿牡丹花遍地金的紅羅裙,腳上是鳳頭履,從晉王府登車往宮中去。
沉香幾個留下開箱子收拾東西,又叫了王府里原來的丫頭進來,收拾滿地滾落的紅棗桂圓,那幾個丫頭眼看著王爺扶了公主的手走過花廊,正自驚奇。
秦昭絕少住在王府,大半時候都住在宮裡,府中都是長史管事打理,就算尋常回來,端茶倒水也不許她們近身,雖不是那等苛待人的主子,卻也沒見他臉上從笑得這麼暢快過。
這屋子建得開闊,前邊是花塢,後頭是水閣,池子雖挖得不比宮裡的大,卻處處精緻,初晴蘭舟兩個跟著小丫頭們在園子裡逛了一圈,喜盈盈的回來,湊到沉香耳朵邊:「我問啦,院子裡可沒住旁的人。」
沉香正要收拾那對兒龍鳳蠟燭,兩個蠟燭都燒到了頭,正是白頭到老的好意頭,得取下來裝在龍鳳漆盒裡收著,聽見初晴說話便笑,沒有旁的人,那就是一個侍妾也沒有。
秦昭扶著衛善的手,一路出去一路絮叨:「請了安我得往麟德殿去,并州戰事該有戰報傳來,善兒跟著母親嫂嫂在丹鳳宮裡坐一會兒,下值的時候我來接你。」
如今說起話來,不由自主便是丈夫的口吻,衛善覷他一眼,原來可不是那麼跟她說話的,心裡咚咚聲怎麼也不停,被他牽著都能想到兩人膩在一塊兒的樣子,把臉一偏,點頭應了。
進了宮又聽了正元帝許多成家立業的話,秦昱秦昰都在,連秦晏和小如意都被抱了出來,秦晏已經會走了,跌跌撞撞的要自己走,秦昰大孩子牽住小孩子,繞著衛善走了半圈,秦晏蹲下身去,摸衛善裙子上的蝴蝶,笑呵呵的指了一下。
秦昰對小孩子竟很有耐心,學著衛敬容的模樣,告訴秦晏這是蝴蝶,正元帝坐在上首笑眯眯看著,沖秦昭點頭道:「你們大哥,心裡記掛著你的婚事,在并州還記得寫信回來詢問。」
并州城早已經被圍住了,周師良反叛拿下了并州城,還未攻出城外到縣郊去,就已經被接壤的許州出兵圍住,秦顯到時,并州城圍得鳥雀都飛不進去。
秦昭一聽便道:「大哥下一封信必跟捷報一同傳來。」并州事非止戰事,正元帝此時也早已經不懼周師良,憑他周師良是孫猴子,也已經翻不出五指山,這一回勢必要把并州豪門世家一併打散,留下謝家來,也已經是七零八落,再不能成氣候,是拿謝家磨刀,殺雞儆猴好推行新法,憑他百年大族,又如何與皇權相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