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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人驕跟衛平很不對付,衛修見著魏人傑就牙疼,衛善騎著馬擠進去,魏人傑拉開馬走遠幾步,就見妹妹和衛善親親熱熱說起話來。
魏人秀正自無聊,看見是衛善立時笑了,別家小娘子都結伴出遊,只有她獨個兒沒人相請,還當衛善總要跟楊家姐妹一處戲耍的,不成想竟在這兒遇上了她,脆生生應了她:「晉王請我哥哥打馬球去,我也跟著去看看。」
這許多人不好說私房話,她還想謝謝衛善送來的風箏,還有些個宮粉胭脂,本來爹是不欲收的,她才剛一委屈,娘就依了,爹更沒話好說,讓她挑些好東西回禮。
「你送我的那支花釵真好看。」她說喜歡就是真喜歡,同楊家袁家的姑娘都不同,楊寶盈楊寶麗兩個非得挑些小毛病出來,譬如花打得太密,花朵太小,金子太輕。袁姑娘是金銀不上頭,玉釵竹釵方合她的心意,只有魏人秀,她說喜歡,立時就戴在頭上。
衛善笑了:「你這個跟我的是一對兒,我有一支燒藍寶石的。」還告訴魏人秀:「我哥哥也替我造了一張弓。」
弓是衛修拿回來的,衛家本來就是行伍出生,也沒什麼難的,叫人做了一張小弓,打了一對劍,衛修又親手替她扎了個草靶子,就連衛敬容都會些,衛善不會,也是在姑姑身邊養得嬌了。
衛善沒練過,但準頭很足,四步之內的靶子是必中準星的,四步之外箭就碰不著了,既是臂力不濟比準頭不濟要強得多,衛修掂一掂那弓:「你在家就搭著箭練,也不求你練得手上長眼,能拉個三四力,也算足夠了。」
衛善這弓是特質的,算得輕巧,拿在手裡久了,她便準頭不濟,要練箭先練力,正元帝能拉開十二力的弓,太子秦顯更強些,能拉開十三力的,至於魏寬,天生神力,到現在也無人知道他最多能拉開幾力的弓。
魏家兩個兒子也一樣力巨,就連魏人秀手上也很有力氣,衛修這麼說,是怕衛善辛苦,他和姑姑想的一樣,姑娘練什麼箭。
魏人驕一聽便「哧」了一聲,魏寬五大三粗,手上的箭卻能射出一百五十步,魏家兒郎都長於騎射,這卻不是衛平的長項,聽見他給妹妹做了一張弓,先笑一聲。
衛平倒好涵養,聽當沒有聽見,妹妹難得這麼高興,也不知道她怎麼就跟魏人秀交上朋友了,兩個小姑娘在馬上還在換荷包里的東西,守城的兵丁一見衛平先給開道,讓她們先出城去。
一行人打馬緩緩往前行,出城一路上都有小販挑著擔子賣寒食餅青白團,還有賣竹骨風箏的,巴掌大的一小隻,牽在手裡,有的還系上小鈴鐺,風箏飛出去便「叮叮」作響。
懷安懷仁折些嫩柳來,編了環兒給衛善玩,兩個小姑娘都沒正經逛過街,見民人挑著擔子在道上賣東西也覺得新奇,魏人秀還問:「城裡頭人更多些的,怎麼不往裡頭去賣?」
魏人秀不知,衛善卻笑起來:「進城要交稅,除了人稅還有貨稅,手上挎著籃子挑著擔子的交得更多些,譬如挑了豬肉去賣,記在肉稅那一檔里,一季城中多少人吃肉便有定數了。」
魏人秀聽得一怔一怔的,她哪裡知道這些,連衛平衛修都奇起來,再沒想到小妹竟連這個都知道了。
才要問她怎麼知道這些細務,身後便傳來呼喝聲,一隊人騎快馬駛過,清早剛下過小雨,道路積淤,魏人秀嬌呼一聲,身上騎裝濺上泥點。
魏人傑頭一個怒起來,才剛出城十來丈,道路兩旁還有民人挑擔,裡頭除了貨物,還有幼兒,這麼一路奔過去,可不驚馬傷人。
衛善騎裝上點點都濺著濕泥,幃帽上也沾著一些,乾脆脫了,衛家下人攔住那馬隊後面跟著的僕人,一問原來是楊家的。
第19章 落馬
魏人傑趕上去便和楊思齊爭執起來,兩家國公府出門,都沒他那麼大的排場,魏人秀掏了帕子正在擦臉,衛善從荷包里拿出小靶鏡給她。
魏人秀濺了一身不說,連臉上都有,民人見狀趕緊拿了水來,魏家下人接了捧過來,賞了一把錢下去,倒比一擔貨賺得更多些。
魏人秀一面擦臉一面還擔心哥哥,嘴裡央求大哥趕緊上前去看看,莫要同人打架,倒不是擔心魏人傑,而是擔心對家,尋常人可受不得她哥哥一拳頭。
待問明了是楊家的,更怕就此起了爭執,催促哥哥去管,魏人驕的脾氣比弟弟倒要好些,可也只好上一點兒,沒有當場打馬上前去跟人打一架。
「怕甚,他要是輸了就回去舉石鎖。」魏人驕抬起袖子抹臉,看衛平拿帕子擦臉,鼻子裡「哧」一聲,衛平抹了臉,看見道路兩邊還有小兒在哭,又有民人被踢翻了籃子,蒸好的青白糰子踩了一地,吩咐懷仁,給些銀錢,問問有沒有傷了的。
衛修牽了馬頭擋在魏人秀和衛善身邊,怕再有馬來傷著她們,隔著魏人秀還問衛善:「善兒傷著沒有?有沒有帶衣裳出來。」
衛善還真帶了一套,她是宮眷作派,防著有不妥要換衣裳,沉香落瓊兩個出宮門的時候到素箏冰蟾那兒聽了不知多少囑咐,哪一條都不敢漏了。
可魏人秀卻沒有這樣的丫頭,一聽衛修問了,看自己紅衣點點都污泥,眼圈一紅又要哭,衛善趕緊寬慰她:「這會兒別擦,等泥幹了剝掉就是,不細看也瞧不出來的。」
魏人秀抿了嘴唇:「楊寶盈會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