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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手就要抱,一抱在懷裡就去揪正元帝的鬍子,說話舉動就是個嬌寵萬分的公主,正元帝對待哪個孩子都是嚴父,便是秦顯小時候也是很嚴厲的,可對如意半個不字也沒說過,換衛敬容來當嚴母。

    如意這麼點大,屋子裡的好東西無數,正元帝抬抬手,寶石珠子便不斷送到她手中,還是衛敬容拒了:「她才多大,這些就是紅石頭。」

    正元帝不以為意:「朕的女兒,玩玩石頭也沒什麼。」

    這才越看越嚴,絕不許她說出格的話,也不許她身這的宮人嬤嬤流露了一星半點嬌矜的模樣來,這才這么小就找了尚宮教她規矩,每天都有功課。

    如意知道哥哥們每天都是有功課的,再說她的功課就是學個話,行個禮,跟玩也差不多,倒很樂意,只是母親病了,不能時時看她,就鬧著要去找父皇。

    等大臣們在紫宸殿見到正元帝是如何疼愛小公主的,心裡就又掂量一番,皇后看起來是深受愛重,公主又得寵愛,看來立嫡是最有可能的。

    跟著正元帝又升了衛修的官兒,把他從清江升回了京城,調任書剛下,衛善倒鬆一口氣,什麼寵愛珠寶都是假的,肯給官職封號才是真的。

    除了衛修升官,衛敬容又替衛平結下一門親事,說看著師家的姑娘極好,想讓正元帝替他保媒:「你是姑丈,比他叔叔年長,該你來保媒。」  

    正元帝一聽便笑,竟點頭應下了,隔日就叫了師琅過來,問他可有意,師琅自然不敢拒,兩邊換帖合八字,八月底三書六禮就走了一半。

    衛家步步順心,順得人心裡發慌,衛善一面預備著大哥結親的聘禮,一面憂心,秦昭卻歪在榻上吃葡萄,懶洋洋倒臥著,胸前擺了一個小玉碗,手指剝了葡萄皮,擱在碗裡,看衛善團團打轉,沖她招招手:「過來。」

    衛善還皺了眉頭,人還沒過去,嘴巴先張開,嚼了兩個葡萄,往秦昭身上一挨:「你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秦昭又餵她吃了兩個,知道她這會兒嘴裡必是甜津津的,捧了臉兒輕啄羹一口:「一時好一時惱,這會兒是好的時候。」

    楊寶盈八月底嫁入延英殿中,第二日往甘露殿請安,衛善預備了一對兒鴛鴦滿地嬌金簪,一對刻喜字的金鐲,看她笑得滿面羞意,送的東西也是件件都花了心思的,對太子妃還行了大禮。

    衛敬容病還未好,隔著帘子吩咐:「昱兒,領著你媳婦,去給你母妃上柱香罷。」

    秦昱稱是,楊寶盈早早預備好了火燭香紙果品,在珠鏡殿中拜了一拜,又小聲祝禱,跟這個從來都親切的姑姑說了許多話。

    一時說會待表哥好,一時又說讓姑姑放心,她下拜時,秦昱遠遠站著,珠鏡殿早已經不復往日模樣,帳幔結了絲網,河渠也早已不通,心中事翻騰上來,連聲催促,不等那紙燒完,就把楊寶盈帶出了珠鏡殿。  

    兩人當時看著夫妻合樂,秦昱對楊寶盈也如上輩子初成婚時一樣的溫柔體貼,延英殿裡原來侍候他的人都倒退一射之地,原來人人都稱讚晉王夫妻恩愛,如今又改換稱讚齊王夫婦,倒真是皇家少有的恩愛。

    可誰知還未進十月,延英殿中便鬧出事來,齊王妃杖責王昭訓,王昭訓便是豆蔻。

    第199章 善妒

    衛敬容斷斷續續病了許久, 身上才剛好上些, 一吹風便又咳嗽起來,才剛入九月,甘露殿就早早燒起了地龍,地衣絨氈全鋪設起來。

    怕衛敬容著了風, 換過厚縐綢帘子, 太醫每日都過來請安摸脈, 湯藥喝了不知幾壺,就是難好。這毛病並不是吹風著了風寒, 而是身體過於勞累。

    反反覆覆就是精神還沒養足,衛敬容只要身上好幾日就打點精神過問細務, 徐淑妃沒了辦法, 把衛善請進宮長住:「沒有善兒看著, 娘娘是怎麼也不肯聽話了。」

    衛敬容點一點她:「你倒是會搬救兵,善兒住進宮來,昭兒怎麼辦。」說著面上帶笑,本是玩笑一句, 豈知被她一句話給說准了。

    衛善在甘露殿中給衛敬容侍疾,秦昭這下到上值勤快起來,下了朝就到甘露殿中來,陪著衛善用過飯, 這才回家去,一日二日如此,十天半個月還是如此, 太監宮人傳遍了,連朝臣都知道了。  

    正元帝待皇后的好,像是被這場病給勾了出來,還當他是一時興起,沒成想會惦記這麼久,九月里賞菊花,著花房太監就在甘露殿殿前搭起九花山子,黃金帶、白玉團、舊朝衣黃白紅綠各色菊花堆在一處,衛敬容隔著窗子就能看見。

    毛料皮裘一箱箱賜到甘露殿來,衛敬容收拾起來,又分賜到各殿去,她越是如此,正元帝給的賞賜就越是多。

    衛善看了些日子,就算是深知正元帝的為人,也不禁起疑,難道他是當真轉了性子?姑姑與他到底是二十年的夫妻了,又跟他生兒育女,見丈夫如此,會不會心中動搖。

    等正元帝再賜下東西來時,衛善便贊了一聲:「這一塊紫貂倒是難得的毛色好,給姑姑做個手筒罷。」跟著又翻出一塊黑的來:「這個給姑父也做一個罷。」

    衛敬容看一眼:「這樣的有了,他也從來不肯用手筒,用在斗蓬肩上一塊,倒正好。」打理他衣食二十年,他有什麼,閉上眼睛都能想出來。

    看看衛善知道她是為了什麼這麼說,二十年的光陰幾句話說不明白,拉了衛善的手,嫁人前嫁人後,這一雙手都是軟綿綿的:「原來未嫁時也聽過幾句俗話,說甚個至親至疏是夫妻,那兒聽著覺得玄妙,不好揣摩,此時想想都是日子磨的,哪有什麼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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