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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芊剛掌勺的第一天下班,被蔣海朝堵在了廚房後門。
今天天氣不是很好,一整個白天都陰沉沉黯淡,平時這個點晚霞還掛在天邊,今兒個只余半輪勉強透出點微弱光圈。
顧芊望著某男震動的喉結,汗涔涔的額跡,詫異道:「幹嘛?」
「你今天怎麼沒去打菜?」他微喘著氣,像是跑著過來的,被汗水打濕的眉頭愈顯鋒利。
「擅離職守,行啊你。」
顧芊瞥他一眼,語氣輕鬆,烏黑的瞳仁凝著一絲狡黠:「哼,合著聽你這口氣,我就該打一輩子的菜唄。」
捂嘴打了個哈欠,又開始犯困了。
蔣海朝胸膛起伏,被焦躁染黑的雙眼孔鷹隼一般盯著她。
「你要是喜歡,也不是不可以。」
顧芊:「……」
懶得同他扯皮,繞開人就要走。
蔣海朝長腿輕鬆邁幾步,就追了上來:「我正經問你話呢。」
「問什麼?」她明知故問。
蔣海朝十分有耐心地重述一句:「你怎麼不去打菜了?」
孰料顧芊聽後,得意地甩了甩頭髮,小模樣還挺猖狂。
「當然是不想讓你繼續吃霸王餐咯。」
蔣海朝:「……」
「咱倆可是有欠條的。」他額角鼓起一塊,青筋浮現。
顧芊見他吃了個癟,戲謔地笑幾聲,困意頓散。
「逗你玩的。」她抬頭,眸光清凌凌的,看著他時,瞳仁將他的模樣印了進去:「我轉正了!還升職了!以後都不用去窗口打菜了!」
蔣海朝顯然被驚訝到。
「這麼快?」記得他昨天還是學徒工,今天就轉正了?
可也沒道理,轉正那也得繼續打雜。
「嚴師傅下台了?」
「下什麼台,人家六十還沒到呢,別咒!」顧芊橫他一眼,繼續往前走:「我現在跟嚴師傅平級了,我也能掌勺!」
說完想起什麼,興奮地問他:「今天下午就有兩個肉菜是我炒的,紅燒捲筒雞和爆醬牛肚絲,怎麼樣,是不是特好吃!」
蔣海朝嘴角抽了抽:「你覺得我應該吃得上嗎?」
身邊突然爆發出一道熱烈的嘲笑。
「對呀!我不在了,你連霸王餐都吃不上了哈哈哈——」
蔣海朝:「……」
這會兒正好走到舞蹈室的矮樓的側面,長長的水泥牆壁光滑平整,很適合……把人扣上去!
噗通——
眨眼的工夫,蔣海朝就抓住了顧芊纖細的手腕。
觸手是一片柔滑細膩的肌膚,而手腕的主人完全沒預料到他會突然拉住她,猝不及防就被他扯了去。
輕輕一甩,人就被放倒在了牆壁,跟壁虎似的牢牢貼在上面。
她的發繩也早在被牆壁摩擦的時候蹭開來,一撮髮絲調皮地溜到胸前。
微風拂過,細細碎碎地幾絲飄在他的下巴處,帶著熟悉的,印象深刻的甜香。
畫面詭異地靜止幾秒,蔣海朝腦子裡全是一個問題:為什麼在廚房工作了一天,她身上都沒沾到油什麼煙味兒?
顧芊可就沒他那麼好受了。
粗糙的外牆硌得顧芊嬌嫩白皙的手背刺痛。
她本就嬌生慣養到大,這會兒被蔣海朝這死男人沒輕沒重地往牆上推,直接擦破了點皮。
好在沒出血。
「喂,你幹嘛啊,放開我!」顧芊怒目圓睜,開始掙扎,企圖掙脫他的鉗制,
然而男人的手臂健壯有力,襯得顧芊仿佛是一隻脆弱的紙折娃娃,盡全力的掙扎就跟撓痒痒似地。
因著身高差距,想看到他的臉就必須仰頭,然而此時此刻這姿勢……未免過於曖昧了些。
這麼近的距離,顧芊能看見他挺拔優越的鼻樑骨,能清晰地看見他濃密的長睫,後來直接望進了那對剔透的瞳仁中。
他的眼神攝人,這會兒不僅顯得危險,還有種令人悸動的俊邪魅力。
顧芊老臉一紅,心序大跳起來,眼神躲閃不敢看他。
這顏值也太犯規了!
顧芊的紅臉看得蔣海朝有一瞬間的怔忪,然而這並不妨礙他繼續掌控嬌小的她。
他幾乎沒用什麼力氣,輕輕鬆鬆把顧芊的兩隻手舉過頭頂,單手禁錮住,不容她有一絲一毫逃避。
薄唇釀出戲謔弧度,一字一頓:「我怎麼覺得……我現在想吃霸王餐更方便了呢?」
空氣凝滯了一秒,太陽像化了的麥芽糖黏糊在肌膚上。
「你什麼意思?」顧芊掙扎兩下,心裡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看著她微翹起來的紅唇,蔣海朝的心臟忽然劇烈跳動起來。
無法忽視的激動和興奮,交織成一種複雜情緒。
怎麼就這麼喜歡欺負她呢?
「沒什麼意思。」男人唇角微勾,垂下眼睫時,一片陰影投落在深邃的眼窩下。
他慢悠悠地說:「這樣吧,既然你不去打菜了,我也不為難你。」
故意停頓兩秒,才繼續道:「以後直接把菜提前打包進飯盒,送到我辦公室。」
顧芊:「???」
這已經不叫霸王餐了,這是把後廚當你家了吧!
她使勁掙脫起來:「我不幹了!隨你怎麼的,要打要殺趕緊的吧!」
「喲,欠條可是你自己寫的,說不干就不干?卸磨殺驢,真有你的。」任由她如何掙扎,蔣海朝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