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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海朝小聲嘀咕一句「抽風了?」,走過去幫她拍背。
「好端端的你咳嗽啥呢?煙味兒嗆著了?」說完把窗戶打地更開一些。
顧芊一手在空中晃了晃,一手推開他放在自己背上的手。
「不是,沒有,我就是……不小心被口水嗆到了。」
話落,腦門上又被敲了一記瓜崩,這次卻很輕,輕得就跟撫摸一樣。
蔣海朝好像對這個「親昵」的動作格外青睞。
「真是個二憨憨,口水也能嗆到?」
顧芊瞪眼,罪魁禍首難道不是他嗎?
她嗔怒一樣橫他一眼,面頰上紅暈未消:「你從小到大沒被口水嗆到過啊?」
「沒有。」他疏眉微斂,語帶嚴肅道。
顧芊:「……」
算了,不想跟他說話。
廚房裡安靜了下來,兩人這才發現,外頭李蕙佳不知什麼時候歇了,不敲門,看樣子應該走了。
胸腔因為咳嗽,染上酸澀的味道,顧芊手撐台面,大口大口吸著窗外的新鮮空氣。
空氣里很甜,有草木的清香,和一股不知道哪裡來的熟悉味道。
「喂,你要不還是出去吧。」背對著蔣海朝,顧芊說了句。
蔣海朝跟了過來,站在她身後往外眺望,這裡雖然是二樓,但對面沒有房子,能看見外面的大馬路,這個點來來往往行人還不少。
借著身高優勢,他毫不費力地就能從顧芊頭上眺望出去,看見外面的風景。
以前沒站在廚房窗口前看過風景,只覺得外面的景色熟悉又陌生。
轉身想去洗個手,誰知道一扭頭,整個人直接栽進了某男帶著菜香和一股清冽味道的胸膛。
蔣海朝身上的氣息比他這人還要霸道,也不顧你喜不喜歡,直愣愣地往鼻腔里鑽。
因著慣性,他被撞地身體微微向後仰,下意識握住她的兩隻胳膊。
然而男人體溫高,又在如此炎熱的環境下,顧芊只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融化在他有力的掌心中。
慌裡慌張的把人推開,抬頭一瞧,蔣海朝這壞男人正似笑非笑地垂眸凝視她。
從她現在的角度望過去,是他完美的下頜輪廓。
剎那間,心上像踩了只小羊,拽著它上躥下跳,
蔣海朝愣神的片刻,顧芊已經拉開了與他的距離:「你什麼時候站我後邊的,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蔣海朝慢吞吞地往後退兩步,胸口的柔軟觸感漸漸消散,不知為何,他覺得心上空空的。
腦海里不斷回味著方才她撲進自己懷裡的甜美觸感,雖說這麼想好像不太正人君子,但說句實話……她的身體嬌軟地不可思議,好像稍稍一個用力,就能把她嵌入懷中。
嗯……這個想法很危險。
於是說出的話就成了:「投懷送抱?這可不怨我。」
「找打!」顧芊低聲一喝,壓下心中的異色,抄起水池邊的鍋鏟就往他臉上招呼。
其實只是想嚇唬嚇唬他,沒成想鍋鏟上沾著濕噠噠的油,被她這麼一揮,洋洋灑灑地濺到某男臉上。
黃色的油花一朵一朵開在他俊逸的臉龐,鼻尖,眼尾,唇角,兩腮……全都是星星點點的油星子。
蔣海朝:「……」
空氣中是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
複雜的情緒開始在胸前內醞釀,顧芊慌手慌腳地找來一塊干布給他擦拭。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嚇唬你罷了,我沒想給你臉搞髒。」
顧芊懊惱的嗓音裡帶著顫,不是因為怕,而是因為愧疚。
蔣海朝這人好容易生氣的,她是真有點怕他又鬧脾氣。
捏著布巾往他臉上擦,慌亂中力氣使得大,布巾又粗糙,擦地蔣海朝眉頭深深擰緊。
他唇線緊抿,卻什麼也沒說,任由她使勁在自己臉上摩擦。
兩人湊得很近,蔣海朝甚至微微躬了腰,以便她不用墊腳就能幫他臉。
蔣海朝的俊臉,就這樣避無可避地在她眼前放大,比女人還要細膩的皮膚,雖然膚色不白,卻是很健康的小麥色。
她還注意到了他的鼻樑,精緻,挺拔,蚊子沾上去還能坐躺滑滑梯。
還有他的長睫毛,雙眼皮的褶皺,他的唇色很特別,是豆沙一樣的紅。
上帝在他的相貌上,到底開了幾扇窗?
顧芊的心思活躍著,蔣海朝的心也沒歇停。
趁著顧芊給他擦拭油畫的間隙中,聳起鼻尖嗅了嗅,有股好聞的菜味,加一點點她身上的香氣,還有一點點詭異的臭味兒……
等等,臭味?
掀開眼皮,視線擴張,目光所及之處,除了女人白皙光潔的手腕,還有一張陳年老抹布,正在他臉上打著圈,摩擦他「嬌嫩」的皮膚。
滾燙的手心陡然緊握住顧芊的手腕,那溫度,燙地她打了個顫。
「你拿的什麼?」嗓音冰冷到近乎刻薄。
顧芊如夢初醒:「!!!」
「對不起對不起,我太著急了!」
抹布像燙手山芋一樣被她扔到地上,蔣海朝的臉色,堪比鍋底。
如果目光有實質的話,地上那團灰撲撲的抹布,此時一定被他盯出個洞來。
原本還白煙渺渺的鍋爐,煙氣忽然凝滯不升,像被一道無形的大砍刀,一把從中間劈開,斷成了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