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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如果不是蔣勝軍從中作梗,他倆說不定年前就能處上。
俗話說事不過三,在顧芊這裡,很多事情也不容許再犯第二次。她能跟蔣勝軍嗆聲,態度就足以說明一切。
忽然一巴掌拍在桌面,嚇了顧芊一跳。
「荒唐!我找誰豈容你置喙!」如果找蔣海朝能說得通,他犯得著威脅一個小丫頭片子嗎,「人活一世,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
顧芊怒意值已被拉滿,笑意凝固在唇角:「蔣部長,我想你應該冷靜一些,我們現在已經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抱歉。」
蔣勝軍的怒斥激起了顧芊的逆反心理,沒等他說完,也不考慮什麼尊重不尊重,轉身徑直出了辦公室。
你不讓我們在一起,我偏要跟你兒子在一起。不僅要在一起,還要結婚,氣死你!
哐啷——水杯砸地的聲音。
門外等候著的王秘書深深看一眼顧芊離去的方向,拿了掃帚進去掃地。
辦公室談話不歡而散,顧芊以為接下來的日子蔣勝軍會給自己穿小鞋,後面好長一段時間卻相安無事地度過。
這邊,蔣家。
為了小兒子和顧芊的事兒,蔣勝軍快愁白了頭。
蔣海朝已經半個多月沒回家住,他想逮人談話,總找不到。
且有顧慮,怕父子倆開口又是刀劍相迎,要不然他也不至於找顧芊談話。
梁慧澆著花,背後男人一個勁兒地踱步,腳步聲零零碎碎聽得她心煩。
「我說你一大老爺們,整天為了兒子的對象煩心,你倒是去處理公務呀。」
蔣勝軍鼻腔里哼出一道白氣:「我一堂堂大部長,兒子要娶一廚子當老婆,傳出去我還怎麼做人?我能不急嗎?你倒是管管你兒子!」
梁慧無語地白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撥弄綠蘿葉片:「這都什麼年代了,虧你還是文化人,兒子喜歡誰就讓他喜歡,只要人品性格過得去,其他又算得了什麼。」
其實梁慧之前也或多或少有家世這層顧慮,可仔細一想,自己又不是只有海朝一個兒子,大兒子有出息,二女兒也有出息,小兒子放養著,就算一輩子沒作為,娶個弱勢媳婦兒,那又有什麼關係?
他們堂堂蔣家還養不起一個沒出息的兒子嗎?再來一個兒媳婦又怎麼樣呢?
做父母的,能養個聽話懂事的孩子是福氣,養不到還能怎麼樣?回爐重造?
孩子都二十歲了,有脾氣了,誰還能管住他,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再說,海朝那小子又不是大了才管不住,小時候就不好管。
梁慧反正懶得管他,安慰自己人各有命,大兒子和二女兒出息就夠了,做人不能貪心。
「你啊,就是沒事找事做,我最近看了本地藏經,覺得挺適合你。」說罷將茶几下的小本子扔給他:「多看看,靜靜心。」
梁慧越悠然,蔣勝軍越焦躁,哪裡看得下什麼地藏經,嫌棄地扔開。
「我就不明白了,蕙佳看不上,宋雲看不上,偏偏看上一個籍籍無名的廚子,她到底哪裡好?迷得那小子團團轉?」
「你這人,大事小事不含糊,怎麼偏偏在海朝的事上總犯糊塗。海朝喜歡就行了,又沒讓你跟顧芊過日子,她的優點你也不需要知道,只要人品好,性格好,有什麼大不了?」
梁慧愈發覺得自家老頭子變得頑固,越活越回去,這思想還沒年輕時候開明呢。
想當初,蔣勝軍也不是什麼好家庭出生,窮小子一個,娶了梁慧這土生土長的城裡大小姐才有的今天。
當然了,他自身能力也是合格的,梁慧的家庭只能說錦上添花。
現在身份對調,顧芊成了年輕時候的他,蔣海朝成了年輕時候的梁慧,蔣勝軍這當爹的,反而嫌棄起了人家。
要真說起來,同為二十歲,當年的蔣勝軍還沒顧芊如今的成就呢!
「顧芊那丫頭雖然只是個廚師,可也是清清白白的家庭出生,靠手藝吃飯不偷不搶,長得也標誌,如果忽略身份,你還能給人家挑出什麼錯?」
問題就出在這裡。
蔣勝軍煩躁地擰了把眉心:「她什麼都能沒有,可以沒有本事和漂亮臉蛋,偏偏不該沒有家世!過日子又不是過家家,差距太大以後結婚了有的是問題!」
梁慧不贊同這話:「別說兒子了,你年輕時候跟我家差距也大,不也好好的到現在了嗎。」
「說海朝這事兒,你別打岔。」蔣勝軍就不愛聽她提起年輕時候的事兒:「我是男人,她是女同志,根本沒有可比性!」
梁慧心下腹誹,哪裡沒有可比性了,不都一樣嘛。
「怎麼沒有可比性了,我覺得顧芊那丫頭也挺能幹,廚藝多棒啊,小姑娘膽子也挺大,有自信,未來可期,我看好她。」
蔣勝軍就要反駁,忽然捕捉到她話里的重點:「等等,你是說……海朝喜歡膽兒大有自信的姑娘?」
「那我咋知道,反正這麼多年來,他也只談過顧芊那丫頭,不止性格原因,那丫頭長得也標誌,我要是男同志,說不定也喜歡她。」
蔣勝軍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
「現在,給宣傳部打個電話,通知海朝周末回家一趟。」
「怎麼了?」梁慧不解。
蔣勝軍無意多說,轉身進了書房:「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