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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小雛停頓兩秒,分析現狀,瞬間理解了這關的關卡規則:「所以我們這關的身份都是這間醫院裡的病人,而鬼大概率會是看不見的醫生和護士。」
海蘭歌不說話無精打采地看著他,片刻以後眼神有些無奈,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眼角:「你的眼睛到底怎麼了?」
池小雛心裡一驚。
「那個鬼的胸牌就掛在胸口,憑你以往不可能看不見,說不定連小字都能看清楚是什麼……」海蘭歌的聲音有氣無力卻非常沉,「你視力還剩下多少?」
「大概還剩下原來的三成吧。」池小雛呼了口氣說了實話,「能看清五米之內的東西大致是什麼,遠了就看不見了。」
海蘭歌沉默了,摸著他眼角的手指加重了一些力度。
感受到了他沉默的憤怒以後,池小雛安慰道:「保得住一條命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不是什麼大事,沒關係的。」
「什麼沒關係……」海蘭歌皺眉道,「你是射擊運動員啊。」
足球運動員折了腿,鋼琴家斷了手,明星毀了容,射擊手瞎了眼睛。這都該是比死還難受的事情。
池小雛看著他:「會好的。有個名人說過這樣一句話:無論發生什麼,時刻告訴自己一切都會好的。」
海蘭歌:「哪個名人?」
池小雛:「沃茲基·朔德。」
海蘭歌:「?」
入院的第一天晚上無事發生,如果說有什麼詭異的,大概就是所有人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無論原本是什麼全都變成了病號服。
每個人的病號服上都有編號,十二個人從01到12各有編號。
這不是人力能做到的事情,不過空間裡有鬼就像森林裡有樹一樣,大家都麻木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池小雛苦中作樂地指著自己病號服上的11號編號:「看,我是1,兩個1呢!」
海蘭歌的是07,不幸帶了個0。他聞言躺在病床上養神不忘嘲諷:「你看倒了。那是個二,很好的詮釋了你的氣質。」
這不打招呼就給都穿著病號服,倒是貼切了昨晚池小雛的猜測。他們每個人到這裡來的身份是病人。
但是這個編號是依據什麼來排序的?
池小雛猜測道,難道是進這關的傷亡嚴重情況?所以之前瀕死的海蘭歌的序號在他前面。最不濟最恐怖的,大概就是依次死亡順序了。
這關限定通關人數是4/12,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能活,按照情況應該會是很慘烈的殺生大逃亡。只是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逃亡,規則都沒摸清楚。
池小雛心想,他們倆一進來的時候就有人意圖對海蘭歌出手他就明白,能進入這關的人非死即殘,要不就是窮凶極惡之人。
海蘭歌摸了摸眉心,他有點生理性的頭疼。
往常這個時候,面對迷霧般的困境他心裡都能有三四種對應方法,足以冷靜地對付一切突發情況。可現在或許是身體情況不佳,光是打起精神來都很不容易。
咚咚咚——
這時候門外有人敲門,兩個人同時安靜下來,一起看向門外。
池小雛:「誰?」
「我是住你隔壁房的。」一個年輕的男聲從門外傳來,「樓下好像有人找到了食物,現在正在一樓大廳分發,召集我們都過去。」
池小雛與海蘭歌對視了一眼:「我知道了,我馬上去。」
等門外腳步聲離開了以後,池小雛對海蘭歌說:「我去去就來,你不能不吃東西。」
海蘭歌沉默了片刻:「那你一切小心。」
池小雛:「好。」
人群聚集的地方在一樓醫療大廳,就是他們一開始出現的地方。池小雛現在接近五百度的高度近視,下樓的時候看不太清樓梯,摸著扶手下去的。
快要到二樓的時候,他感覺有一陣冰涼的風經過自己,像是有人在他後頸窩輕輕吹了一口氣。
樓梯間分明什麼人都沒有,就他一個人緩緩往下走。他站在安靜的樓梯上不由自主脊背挺直了一些,沒有選擇回頭,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高度近視什麼都看不清,以及內心有一瞬間心跳失了一拍。
他摸著樓梯往下走,忽然腳邊猝不及防踢飛出去一個黑白相間帶點紅的球形狀物體。
那個球有點重量,被他踢飛出去以後在樓梯上彈跳了幾下,咕嚕嚕滾下去了。
他愣了一下,扶著樓梯往樓下走想去看清楚那到底是什麼,可是沿路追下去卻什麼都沒看到,只剩下最後一段樓梯一轉角就能到一樓了。這時池小雛陡然意識過來,他也是闖了十一關的人了,那個球形狀的東西無論從形狀還是重量上來看,很像是個人頭。
他呼吸拉長了一點,有一瞬間他不敢往下走了,怕自己會看到一個抱著頭顱正站在樓梯底下等著他下去的髒東西。
最後那一段樓梯特別黑,光無法照進來看清那裡的狀況。時間一下子變得很長,池小雛記起來樓層圖里醫院下樓的樓梯有兩個,因為結構的緣故,樓梯在在樓層的左右兩邊都有。他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秉著謹慎的原則無聲地朝樓上後退返回回去了。
他重新回到三樓,選擇了從另一側的樓梯下去。而因為這一下延遲,池小雛錯過了與一樓大廳里眾人的爭執。
那些人似乎發生了什麼爭吵,他看不太清誰是誰,但耳朵還是沒聾。聽見他們吵架,池小雛縮到了一邊沒有在一樓大廳露面,狗狗祟祟地開始偷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