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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小雛看著她床頭的那盞燈,附身下去,輕吸了一口氣呼出。
燭火搖曳,盈藍滿室,室內一下子溫度降下去了很多。
床上的白衣女子一下子反應過來坐了起來,她望著那盞燈瞬間察覺明白了些什麼。
池小雛停頓了一會兒,又再次吹了兩下那火苗,燈火搖曳三次,最終滅了。顧秋棠望著那燈眼睛張大了一些,然後望著燈旁一無所有的虛空長久不說話:「……」
池小雛輕聲道:「嗯,海蘭歌,我在這裡。」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有屁放:
*
這個鐘錯……是隔壁貓咖店劇本里的一個角色,客串出場一下。
怎麼說呢,是個見多了很多大冤種早已經死生看淡的冤大頭。
他母親曾是地府轉生河邊替鬼王看河的女使。
轉生河,凡人進去洗一遭,洗掉所有此生錯誤與罪過再輪迴重生
那位女使跳進轉生河,身體吸掉了所有怨氣,生下一個渾身漆黑的孩子,取名叫「錯」。
鍾錯身體畸形佝僂,做了一千年轉生河裡的船夫,反正就是專門撈垃圾的,後來才被鬼王提拔了……這都是另一篇小說里的故事了。這篇完結了可能會更新一段時間的貓貓。
第120章 鏡中花
——鬼吹燈。
燈火一滅,室內突然充滿了陰冷齟齬的鬼氣。披著顧秋棠殼子的海蘭歌沉默了下來,他最不願見到的場景出現了。
他不想和池小雛出現在1/6通關率的關卡里,也不想看池小雛做那個靈異的空間存在。
海蘭歌抬起眼睛,聲音很是乾澀,對著空氣中說:「我知道是你。」
沒有人可以回答他,漆黑的室內安靜到恐怖森然。
「你這個……」海蘭歌長嘆息一口氣,那一刻他忽然在這片死寂潭水一樣的黑暗裡看到了自己命運,「你這個,總是令人擔心傻瓜。」
池小雛來到床邊想伸出手抱抱他,然而手卻穿過了他的身體。他無法去觸碰,也無法說出任何話讓他聽見:「對不起……」
海蘭歌心裡沉悶,忽然想到之前燈閃燭火被滅掉的時候,火苗是朝著同一個方向飄的。他立刻朝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顧秋棠的屋子裡有一面很大的落地鏡,海蘭歌醒來之後還用它確認過自己的身份和長相。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赤腳踩在地上走了過去,白色的衣擺拖出如同雲一樣的痕跡。
當海蘭歌在鏡子裡見到自己的時候,果然,鏡子裡還有一個模模糊糊的虛影。
海蘭歌看了那個虛影片刻,輕輕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道:「……蠢死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在罵池小雛。因為他突然做了一個以平常理性不會去做的決定,他在罵自己。
池小雛無法察覺這個大活人在想什麼,只是站在他背後,額頭貼著他的脊背靠了許久,感覺有些難受。然後伸出手繞過他貼住了鏡子。
海蘭歌若有所感,也伸出手去。那一刻在鏡子上陰陽兩隔的人手是交疊相貼的,他像是悄然間抓住了他的指尖。
冰涼的鏡面被雪白的指尖貼著,像是水銀上綻放的雪蓮花。
池小雛傷感了一會兒,迅速冷靜下來,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現在就兩條路擺在他面前,一個是趁著最後的機會滅了仇人,接著轉世投胎。還有一個就是時間耗盡,自己灰飛煙滅。
海蘭歌突然開口了,聲音在屋子裡面空落落地迴蕩:「你知道自己這個身份的前因後果了麼?」
他邊說著邊走到琉璃盞邊,把那支蠟燭重新點亮了。
燭火良久沒有動靜,意思是:否。
海蘭歌沉默了片刻,然後說:「你是吳若水嗎?」
燭火忽然搖了一下,緊閉的室內一陣徒然地風把燭火吹到飄搖:是。
海蘭歌感覺到了一陣痛苦,那份痛苦來自於顧秋棠的身體。因為她知道了自己喜歡在意的人死後沒有超生,化為了一隻無根的鬼魂,悽怨地依舊飄蕩在這世間。
海蘭歌眼睫顫抖了一下感覺到了一些酸澀,可他沒有哭哭啼啼,以絕對的冷靜克制住了劇本身份帶來的情緒影響。
神不喜歡他這種人,就像是人類不愛吃凍得太硬咬不動的水果。
海蘭歌等待心情平復才開口問:「你知道……」他頓了一下,覺得接下來要問的事情有些殘忍,但是又不得不問,「你知道由你做成的那件血嫁衣,現在在哪裡嗎?」
血嫁衣?池小雛怔了一下,靈魂深處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疼痛。是吳若水這個身份帶來的,仿佛回憶起了當初被情郎剝皮放血時候的絕望和怨恨。
他這次依然沒有去吹蠟燭。
海蘭歌等了一會兒,知道了答案,垂著眼睛開始思考。
他走到屋內的書桌邊上,把滿桌「弱水三千」的字給扒拉到一邊,扯了一張白紙在上面開始寫起來。
他先寫下了五個字,金木水火土,緊接著寫下了五個人的名字和身份將其一一對應:
金——錢麗娘——繡娘(已死)
木——顧秋棠——小姐(尚存)
水——吳若水——女鬼(已死)
火——王爍——管家(已死)
土——許連城——秀才(尚存)
寫完以後,這才清晰明了地看清楚線索和聯繫。每個人的名字里,偏旁部首中都多少帶有五行屬性,每個人都代表一個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