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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村子裡的男丁拍了拍池小雛的肩膀:「阿一,快點兒,吃完魚肉以後還有好事兒等著呢。可惜你弟弟太小了,這魚肉太補不能給他吃,不然也能給阿二捎上一份。」
頂著阿一殼子的池小雛轉過身,麻木機械性地回答:「……好……」
他們所說的好事,是在酒足飯飽之後拖著那條母人魚到了海邊的一處山洞裡,對其進行輪番的奸·污。
母人魚一開始還拼命尖叫抵抗,到後面就只會哭了。
池小雛本來也是其中的一員,後來因為家裡的阿弟半夜高燒,就退了出去。
再次進山洞,是三天以後了。他提著一桶子臭魚進了山洞深處,這才看清了那條母人魚的樣子。
那已經不能說是生物了,它半邊身子都在泥潭裡,身上有無數個傷口,胸口多了幾個深可見肋骨的疤痕,臉也被人啃得爛了大半,半死不活地躺在泥潭裡,身上是幾隻嗡嗡叫亂飛的蒼蠅。整個村子的青壯年幾乎都對她施暴過。
它臭的不行,肚子半鼓著,看著洞口有人進來一動不動。
池小雛麻木地蹲下,嗓子發聲:「我……來給你……送飯了……」
在水塘的倒映之下,那張臉並不是池小雛的,而是一個皮膚黝黑五官粗糙,一看就經常被風吹日曬的打漁青年。
他拿出來的,是一塊蒼蠅生了蛆,已經腐爛發白的臭魚肉。
那魚肉塞在母人魚唇邊,它沒動,過了一會兒,它像是總算在那發臭的肉上聞到了熟悉的氣味,緩緩動了一下,抬起了頭。
那是它丈夫的肉,阿一之前在祭台上沒吃完的。
母人魚傻愣了半晌,全身開始劇烈顫抖起來。它突然一口咬上了那塊肉,像是發瘋般一邊哭一邊吃,近乎沒有咀嚼地狠狠咽了下去。
緊接著,吃了丈夫的肉以後母人魚伸出傷痕累累的手臂提前將他拉近了身前,與他交換了一個滿是腥臭味又冰冷寒冷的吻。
池小雛精神污染到近乎要分崩離析,整個靈魂都在極端的抗拒中瀕臨顫抖碎裂!
有個村民在山洞門口喊:
「阿一,你弟弟在到處找你呢,你快回家去吧,你在裡面嗎?阿一!」
阿一沒能回話,一吻畢了,一條滑膩的小魚順溜地進入了他的喉嚨。
母人魚流下了血淚,滾回了泥漿里,濺起了一片泥花。此時才可見到那泥漿里不知何時,已經滿滿都是即將孵化的魚卵了。
不同於人類,魚的一胎下來每一個受精卵都可以孵化成型。有過多少人侮辱過它,那它就有多少機會可以誕下孩子,很可惜,現在來說它的孩子差不多是無窮無盡的了,足以殺死這個村裡的每一個人。
人和魚結合生下的東西,自然就是人魚。
由於一半基因來自於人類,那些小人魚一出生就會說人話,蹦跳地叫著母人魚「母親」。
「母親……母親……」
阿一不顧身體裡被禁錮的靈魂,目光渙散,也開始跟著叫了起來:「母親……母親……母親……」
他的聲音在山洞裡不斷迴響,越來越大,越來越有共鳴之聲,逐漸成為了一陣陣恐怖的聲浪。
不久那聲浪就開始蔓延至整個漁村,把漁村變為了一所海邊的地獄,每個人都只能發出同一種聲音,因為同一份罪孽而變成不人不鬼的東西
……
……
池小雛坐在屋地上,雙目放空,意識被囚禁在幻想之中分崩離析,對著安以然和海蘭歌截然色變的表情開口叫喚:「母親……」
在他剛喊出這句話以後,海蘭歌當機立斷,不怕死似得突然伸出手搶過了安以然手裡一直捏著的貝殼碎片,用力劃開了自己的手腕,並貼在唇上用力吸了一大口血含在嘴裡。
安以然來不及阻止:「喂!」
海蘭歌抓起了池小雛的下巴,強迫令他張開嘴後把唇用力貼了上去!
那是他們第一次接吻,卻充盈著死亡和絕望的氣息。
海蘭歌滿口是血,池小雛一下子嘗到了腥甜的味道,那滋味深入肺腑,他在昏迷至幻之中都生理性想吐。
可海蘭歌依然死死抓著他沒放手,把腥甜的液體灌進他嘴中。
就這麼過差不多兩三分鐘以後,海蘭歌明顯感覺感覺有東西聞到味道順著他喉嚨里慢慢游出來了。
海蘭歌立刻一下用力推開他,牙齒一合死死咬中了一條小魚。
那魚正試圖往他嘴裡鑽,正是剛才被池小雛吞進去的那條,此時聞到血腥氣被吸引了出來。得虧池小雛沒有口腔潰瘍或者胃出血之類的毛病,海蘭歌低頭把那魚直接吐到屋檐地下,他皮膚極白,一張纖薄的唇都因為血而染紅得艷麗不可方物,宛若妝點了世上最好的胭脂豆蔻。
魚離開身體以後,池小雛當即從幻境之中清醒過來,意識回歸的那一剎間同時感覺到了劇烈的噁心,大腦都在崩潰顫抖。
他趴在了屋檐邊上,開始對著幹嘔了起來。
海蘭歌一臉都是血,魚腥味讓他表情發青。他表情不怎麼好,給池小雛順了順痙攣的背部:「慢點,別急。」
池小雛都快瘋掉了,被母親精神控制住以後,他的意識被關進了那個叫阿一的人的殼子裡動彈不得,吃了人魚肉又圍觀了刺身過程,最後還和那條魚接了吻。想到這裡他就一陣噁心,又劇烈地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