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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短髮姑娘和卓沉默寡言,她用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著桌上的菜,說了進來以後的第一句話:「哥。」
海蘭歌對這個安靜的族妹一向還是態度平和的:「幹什麼。」
和卓低頭:「你好愛他。」
海蘭歌:「……」
池小雛吃得快快樂樂心滿意足,見他吃飽了,海蘭歌叫來侍者結了帳,把錢都歸他帳上沒讓三個妹妹請。
趁他不注意,池小雛轉過頭小小聲聲不好意思地和玉錄玳嘀咕:「每次他都請我吃飯,老吃他的是不是不太好?」
玉錄玳壓低聲音避著她哥,態度卻大大咧咧地說:「你人都是他的了,他給你吃幾頓怎麼了?我覺得你還是吃少了,你一定要吃他十年八年半輩子才能回本。」
她普通話不太標準,兒化音加口音很重,池小雛勉強聽懂了一半,十年八年什麼的。抓抓頭小聲說:「我乾飯干他那麼久,也太不好意思了。」
玉錄玳和他交流不通,一時間也聽錯了,大驚失色:「什麼?你干他那麼久?你干他?有多久?」
海蘭歌買單付好了錢,淡淡地說:「玉錄玳,你哥哥是音樂家,他耳朵很好。」
玉錄玳:「……」
飯後告別三個妹妹,池小雛拉下車窗對她們招手:「加微信麼?」
三個妹妹同時拿出手機二維碼:「請。」
一隻手從池小雛身後探出,袖口香寒,散著淡淡冷檀香味,將他手中的手機取走了。
池小雛聞到那個味道,忽然耳尖有些發熱面紅耳赤,半天不敢動彈。
海蘭歌面色冷淡地把他的手機丟到後面沙發上,用力踩下油門,在三個妹妹們失望的眼中把車開走了。
車開了好一會兒,池小雛才拍了拍發熱的臉。等路口紅燈亮起,他伸手想去車背後撈手機。
他這個動作讓海蘭歌臉色冰寒之色漸起:「你看上誰了?」
池小雛用手指用力去夠,一時之間夠不著:「什麼看上誰?」
「玉錄玳,和卓,哲哲。」海蘭歌聲音聽上去有些冷,「你是看中哪個了?」
池小雛看著他,隱約覺得他好像有點不高興了,於是說:「她們三個加起來頂你一個好看,你在這裡,我幹嘛要看上她們?」
海蘭歌抬起一點眼皮,從後視鏡里掃了他一眼:「頂我一個?」
「……」池小雛立馬改口,「及不上及不上,三個加起來及不上。」
海蘭歌收回目光:「哼。」
長得好看的人可真是好難哄。
海蘭歌把車開到了中心城區西城區的一個湖邊上,將車停好以後帶人下去走了走。
這個湖也是首都一個著名的文化旅遊風景區,到了夜裡來往的行人也不少。九月末的天氣雖然已經入秋還是有些炎熱,晚間的風吹過湖面又帶上岸邊,襲來一絲涼爽。
池小雛的頭髮被晚風吹得翹起來一根呆毛,在風中頂啊頂。海蘭歌盯著那亂毛看了一會兒,悄悄收回目光,心裡罵自己是瘋魔了才覺得他這亂七八糟的樣子有點可愛。
池小雛手搭在欄杆上:「哥哥,說起來你為什麼不愛吃河鮮海鮮啊?」
海蘭歌:「聽真話麼?」
池小雛:「聽。」
「以前小時候,我伯父帶我去釣魚。他誇了海口卻釣不出,就炸了一塘。滿滿的魚蝦堆在岸邊,什麼樣的魚都有,個個肥美。」海蘭歌說,「他挑了條大的給我晚上燉奶湯鍋子吃。我吃了,卻吃出來一根手指頭。」
池小雛一陣惡寒,想到那個畫面不由得毛骨悚然。
海蘭歌卻不以為意:「我把那截手指頭拿去報警,不久來了一夥警察就開始在水庫打撈,就這麼撈出來了三四具屍體。所以我伯父就知道了,那些被他炸上岸的肥美魚蝦,都是吃人屍體長大的。」
池小雛:「……」
海蘭歌:「你以後還敢吃魚麼?」
池小雛感覺一陣噁心:「你是故意的吧。」
海蘭歌眉宇冷漠地揚了一下,不再多言。
池小雛還是第一次和別人大晚上出來散步,沿著湖走了一會兒,他感覺全身的熱意都被晚風吹得停下了。他又沒話找話地問:「這湖能游泳麼?」
海蘭歌:「可以。」
池小雛哦了一下,說:「我們南安市有個很大的南湖,那裡就不能游。遊了要罰款兩百,還要去派出所做檢討。沒想到首都這麼開放啊,我現在跳下去有人會來抓我不?」
海蘭歌沉默片刻:「你是很想游泳麼,我可以踹你下去。」
池小雛連忙擺手:「那倒不是,只不過夏天好像就快要過去了,我都還沒去過海邊呢,總感覺很可惜。」
海蘭歌不理解這個生物的腦迴路,就像人不了解貓為什麼貓窩不躺愛睡紙箱。他蹙眉盯著池小雛看了一會兒,然後對他說:「跟我走。」
海蘭歌開車把池小雛帶回自己的家了,他家住在中心區附近,有一套占地面積很大的別墅。帶了一個不小的中式庭院,假山樹林和涼亭都有,在首都能有套這樣的房子,簡直是無法想像的壕。更可貴的是屋子後背居然有一個很寬闊的游泳池。
池小雛看著那個月光下波光粼粼蔚藍色的泳池,眼睛都亮了:「哇……」
他跑了過去,蹲在在邊上俯身舀了一把水,這個姿勢不小心就露出半截雪白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