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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至極的少女膽怯懦弱地跟著求饒:「姐姐……不……不是這樣的嗚嗚……」
「我要殺了你!」
「啊!姐姐!!」
一切消失於一聲帶著哭腔的尖叫。
池小雛屏住呼吸不敢說話,坐在那裡一動不敢動。海蘭歌也安靜趴在褥子上,聽到了由遠至近的腳步聲,有東西朝著他們的房間走來了。
「咚。」
「咚咚……」
池小雛一顫,他們房間的木質推拉門前有一個人在外面扣門。只不過那聲響過於大,不像是拿手敲得,倒像是在用頭敲使勁撞門。
一開始還只敲了一下,但外面的人沒有停下,聲音一下比一下重,似乎再這麼下去不開門,外面的人就要頭破血流撞死在這扇推拉門上。
池小雛正拿不定注意的時候,海蘭歌率先被吵得不耐煩了,直接爬起身過去拉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是踮起腳尖的許唯,他垂著頭點著腳,整個人就像個被絲線吊在天花板上的木偶。由於這個姿勢,讓他看上去比海蘭歌還要高几分。
海蘭歌拉開門以後就說了一句話:「你別撞了,你姐姐就在我房裡,你敢再撞我讓她出來收拾你了。」
池小雛:「……」
沒想到他這句話真的管用,許唯立刻不再踮腳尖失重朝門內倒下,海蘭歌沒接,側身避過。他就嘭得一聲倒在地上,頭砸起了一個大包。
池小雛:「………………」
這個人絕對是在報復。
許唯一下子摔醒了:「我怎麼會在這兒?我……我剛才不是在上廁所麼?」
池小雛看著他頭上摔出的大包不知道該說什麼,友善提醒了一下:「褲鏈拉了麼?」
許唯連忙低頭檢查了一下,沉默一秒,滋啦一聲拉上了。
許唯看向池小雛:「學長,我這是……」
「我有了個猜測。」海蘭歌直接打斷他,冷冷瞥了一眼許唯,沒繞什麼關子說,「我覺得,這個純子根本就沒有什麼姐姐,一切都是她在自導自演,或者說……人格分裂。」
池小雛吃驚於他的看法,雖然驚訝但內心深處還是毫無保留地相信他:「你是找到什麼證據了麼?」
「證據沒有,一切都是猜測。」海蘭歌臉上出現淡淡的嘲諷,「剛才『她們』在走廊外面吵架那段話我聽得很清楚。雖然純子偽裝兩個人裝得很像,但她別想騙過一位音樂家的耳朵,那純粹就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罷了。」
沒想到居然是在這種地方直接露了馬腳。
這有些太簡單了,又合情合理。
海蘭歌緩緩地說:「純屬猜測,我懷疑純子理子從頭到尾就只是一個人。純子她是個人格分裂的精神病患者,她一直以為自己有個姐姐,並從小到大都在虐待她。她逼迫父母無論什麼都要買雙份的,美其名曰地說是給姐姐一份,如果不給她就會被不存在的姐姐殺死。」
「純子的父母只好滿足女兒的願望,並任由她把自己的房間擺設成對稱雙份的樣子。隨著純子長大,她的病越來越重,不但自己燒掉了自己的舞鞋,還剪掉了自己的頭髮。最後她躲在櫥櫃把自己殺了,還以為是姐姐掐死了她。」
池小雛疑惑地問:「可自己掐死自己是不可能的吧,我們隊醫和我說過,人在掐死自己之前就會因為氧氣供應不足而昏過去。」
「所以,掐死她的另有其人。」海蘭歌揚了一下下巴,示意小房間的推拉門那裡,讓兩個人視線望了過去。「我剛才檢查過了,這個小房間的推拉門上有一道明顯的摩擦刻痕,很像是被繩子拽的。」
池小雛過去看了一下,發現果然如此,只是不仔細看很難察覺到門上的這道痕跡。
海蘭歌:「所以我猜測,純子當時人格分裂成理子以後躲在了壁櫥柜子里,並給自己脖子上套了條繩子。她把繩子拉緊繃直另一端掛在推拉門上,當母親來找她的時候發現門打不開,便用力推了一下門,那條繩子立刻趁勢收緊拉扯,把純子給勒死了。」
池小雛:「是老闆娘她間接殺死了自己的女兒?」
「很有可能。」海蘭歌點了點頭,「所以她對這個事實無法接受,只好對外宣稱女兒是自己掐死了自己。純子死去以後依然覺得自己是被姐姐掐死的,怨恨悽慘的靈魂被禁錮在了這間屋子裡,繼續一個魂魄兩個人格雙重分裂著。」
雖然這些只是猜測,但細節都對的上。這就能解釋為什麼房間裡只有純子的一本日記本,以及日記本里寫的內容之一,為什麼父母從來不對外提起「理子」這個女兒的存在,因為理子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
自己勒死了自己,都變成鬼了還以為自己有個姐姐。
池小雛有點毛骨悚然,不知不覺中已經毫無保留地完全相信了海蘭歌說的猜測。他問:「那現在我們該怎麼破局?」
「我能想到的只有兩個解法。」海蘭歌淡淡地說,「其一,讓純子相信理子是自己虛構的,讓她們兩姐妹合二為一,融合在一起,應該就可以過關了。其二……就比較暴力。」
讓鬼大徹大悟,了卻生前執念,死後回歸平靜,這是高僧才能做到事情。現場三個年輕男的頭上頭髮一個比一個茂密,顯然不是精通佛法四大皆空之人。
這鬼生前都被怨念執著得自殺了,那死後他們怎麼努力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