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陸無祟道:「對,我們不可能有孩子的。」
江淮低下頭,慢吞吞「哦」了一聲。
陸無祟以為,他是因為自己不能生孩子而失落了。
江家也不知道給他灌輸了什麼樣的觀念,導致江淮一個男人,居然能夠相信他身為一個男人,能生孩子。
方才他怒上心頭,以為江淮裝瘋賣傻。
但細想一下,江淮明顯是被江家給忽悠瘸了。
他不知道的是,江淮對於自己能不能生孩子這件事情,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因為江淮根本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事情,他對於這方面的認知,就像是一張白紙。
在他的觀念中,只要是結婚,寶寶自然而然就有了。
那麼當江夫人告訴他,他和一個男人結婚,他也會有一個小寶寶時,他也相信。
但是現在陸無祟告訴他,不是這樣的,他是個男人,所以不可能有小孩。
是這樣嗎?
江淮的觀念受到了衝擊。
至於他在陸無祟的身上投入了太多的精力這件事——要是他沒摔碎陸無祟的花瓶,他也不可能主動和陸無祟說話。
如果條件允許,他甚至可以一兩年都不主動和任何人說話。
然而此時的陸無祟還不是特別的了解他。
說白了,兩人還不熟。
陸無祟確認了他的思維方式和普通人確實不太一樣,想當然把他往單純、天真、好騙的方面靠攏。
然而其實,並沒有。
這場車上的談話,以江淮收穫了「原來他不能生孩子」和陸無祟擔憂「要是他在我的身上投入了感情該怎麼辦」而結束。
……憂愁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可以說是毫不相干。
車子要把陸無祟送往公司,把江淮順路放回了陸家。
在下車時,陸無祟叫住江淮,「結婚的事情……你想好了沒有?如果沒想好,其實可以再等等。」
他意識到,江淮和江家的關係,並沒有好到可以讓江家做主他的人生大事的程度。
說白了,江淮就是枚棋子。
陸無祟還沒有卑鄙到,需要利用一個小傻子的程度。
江淮的態度卻出乎意料的隨意,「我都可以的。」
反正如果他不嫁給陸無祟,還要嫁給別人。
而且他欠了陸無祟那麼多錢,如果找不到他,該怎麼還給他呢?
……江淮大概是唯一一個欠債了還會擔心找不到債主的人。
陸無祟愣了一下,才淡淡道:「嗯,那就這麼定下了。」
就這樣,車子在江淮的面前消失了。
江淮拿出手機,朱小艾在今天給他發了許許多多的消息。
[恬恬!今天趙教授來我們學校演講,你來不來?]
[還有那個木系畫展,他們的畫廊今天應該也開業,要不要提前去看一看?]
江淮一頓,看了看面前的陸家別墅,回消息道:[去。]
至於要不要給陸無祟說一聲。
陸無祟應該不會在乎這些事情吧?
*
趙教授是講話比較喜歡的一位名師,他講授的內容比較偏向於意識流。
許多人都吐槽這位教授的課晦澀難懂,偏偏江淮聽起來十分的。
朱小艾坐在江淮的身邊,看著他自己的書。
他和江淮是好朋友,從高中開始就一起讀書,然後一起考入同一所大學的那種好朋友。
在高中的時候,兩人的關係還比較的純潔。
等到了大學,就變了點味道。
藝校里,許多學生的性向都比較隨意,男生當中出GAY的機率更是大到離譜。
兩個人的長相都十分的優越,又成天形影不離,別人一直默認他們是一對。
雖然他們確實是很純粹的朋友。
偏偏這兩個當事人絲毫沒有自覺。
只要是謠言沒有傳到他們的耳朵里,他們就不會知道有這回事。
側面來看,朱小艾也不愧是江淮的好朋友,反應神經如出一轍的遲鈍。
不過,江淮對於自己性向的定位比較模糊,朱小艾卻是一個實打實的GAY。
以江淮的神經,他能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是朱小艾主動告訴他的。
他告訴江淮時,江淮只驚訝了一下。
而朱小艾更加驚訝,「你居然不知道嗎?」
江淮反問:「我該知道嗎?」
朱小艾覺得很神奇,因為平時他也會做一些零里零氣的動作,可是江淮居然完全沒覺得不正常。
他只好扶額道:「真是拿你沒辦法。」
但他對於江淮的遲鈍,沒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
這也是他能成為江淮朋友的原因之一。
終於下了課,朱小艾一拍手掌,「好啦,終於能去畫展啦。」
他完完全全就是陪著江淮過來上課的。
去畫展的路上,朱小艾和江淮交流這段時間的情報。
「你知道嗎,其實你這次畫的畫,和他們的主題並不相符,不過聽說他們這邊的老闆非常喜歡你的畫,就說什麼都留了下來,開不開心?」
江淮羞赧抿唇,點了點頭,「嗯。」
木系畫展是最近爆火的一個畫展。
在這個畫展上展出自己的畫,無疑能得到非常大的曝光度。
朱小艾也替他高興,「我一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