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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無祟:「……」
還以為他能再委婉一點的。
原本陸無祟是想逗逗他。
可是從吃過晚飯開始,他整個人就不舒服起來,強撐著把這次出差的工作給收了個尾,分不出再多的精力去逗江淮。
陸無祟道:「我就這麼告訴你,那就不叫秘密了。」
江淮咬了咬嫣紅的唇瓣,用一種很茫然的目光看著陸無祟。
看著他水汪汪的眼睛,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可憐巴巴的小狗。
「鑑於你最近這段時間太不聽話,」陸無祟道,「我草擬了份協議,明天會發到你的手機上,至於你的秘密……」
陸無祟一頓,大發慈悲道:「明天再告訴你,今天我要休息了。」
江淮「哦」了一聲。
他其實有點沒懂,自己是哪裡不聽話。
可是看著陸無祟冷漠的側臉,他有些膽怯,不敢開口問,而且陸無祟已經說了要休息。
他只能轉身出去。
在他出去的片刻,陸無祟緩緩從座位上站起來,隨即感覺眼前天旋地轉。
江淮在出去後,越想越不對勁,這次他沒有敲門,直接推門進去:「可是我剛剛還給你端了咖啡……」
話音未落,他看見了陸無祟倒下去的背影。
*
晚上十點,陸無祟的臥室里。
江淮縮在一個小角落裡重操舊業,裝起了一朵無害的蘑菇,管家和家庭醫生正站在陸無祟的床頭前,低聲交流著什麼。
「陸先生這是操勞過度,身體太累了才進行自我防護,沒有什麼大問題,等燒退下去就好了。」
「過一會兒我給陸先生打上吊針,你們最好有人看著點,等沒藥了直接拔針就好。」
「就是,還有一件事比較麻煩……」
管家連忙道:「您說就行。」
「最好是給陸先生散散熱,用毛巾冷敷他的額頭,再用酒精棉擦拭一下他的手心腳心和耳後,這事需要個勤快人,你看看誰合適。」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在醫生說完這些話之後,管家的目光似有似無地瞥向了角落裡的江淮。
管家對著江淮嘆氣道:「要是平常,醫生就留下來照顧陸先生了,不巧的是老夫人這幾天也不舒服,所以他要待在陸家的老宅那邊,只能辛苦江少爺了。」
而管家,他今天已經多加了好幾個小時的班,不可能通宵加班。
所以他也要下班了。
其實這也正常。
畢竟在這個房間裡,江淮是陸無祟唯一的合法家屬,管家也只是管家,不是奶媽。
——江淮不上誰上?
*
一番扯皮之後,江淮最終留在了陸無祟的床邊。
他對自己是陸無祟家屬的身份沒什麼歸屬感,只不過,他特別的想知道,陸無祟把他的湖草給弄到哪裡去了。
還有,陸無祟是不是已經知道自己又打碎他的花瓶了?
醫生把吊瓶的支架給弄好,在江淮驚恐地注視中,給陸無祟打上了針。
管家道:「真是辛苦醫生了。」
「這個針,要我……要我拔?」江淮驚恐萬狀。
醫生笑得很溫柔,「很簡單,哪怕是直接□□都沒關係,打進去的是靜脈血管,流不死人的哦。」
江淮:「……」
更擔心了是怎麼回事?
片刻之後,醫生收拾完畢,又囑咐了幾句後才走。
管家終究還有點未泯的良心:「江少爺要是有需要,隨時叫我就好。」
在江淮無辜的眼神中,他也走人了。
然而等管家出了門,才想起來,他忘了告訴江淮,千萬不要靠近陸無祟的床鋪。
由於長期失眠,陸無祟對關於有關睡眠的東西都十分的看重。
其中就包括他的床。
*
江淮的目光,落在了醫生留下來的酒精上。
醫生說……該怎麼弄來著?
幾分鐘後,江淮爬上了陸無祟的床——他該慶幸的是,陸無祟此刻已經人事不知了。
不然,要是清醒的陸無祟,在看見他的腳踩在床上的一瞬間,就會立刻抓狂。
江淮拿起濕毛巾,放在了陸無祟的額頭上。
嗯……然後呢?
江淮沉思片刻,決定就此放棄,板著臉坐了回去
片刻後,他又再度站起來,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坐在陸無祟的身邊,緩緩伸出手……解開了他上衣的扣子。
然後他又忘了該怎麼辦了。
他微涼的指尖,在解扣子的時候觸碰到了陸無祟頸間的肌膚,那肌膚滾燙炙熱,讓他的內心又煎熬了幾分。
就在這時,「昏睡」中的陸無祟睜開了雙眼。
他有點渙散的雙眼看向江淮,聲音罕見的有幾分虛浮,冷聲道:「怎麼不脫你自己的?」
江淮嚇了一跳,瞬間鬆開了他的衣領。
陸無祟強撐著,半坐到床頭,有點頭疼,「我都聽到了,讓擦耳後和手心腳心,你上輩子是笨死的吧?」
「不,不是。」江淮小聲糾正他,「我上輩子是病死的。」
陸無祟:「……」
江淮怎麼死的他不清楚。
但他確定自己是被氣死的。
第14章
昏暗的臥室內,傳出幾聲低啞的咳嗽。
江淮小心翼翼地拿著酒精棉,在陸無祟的耳邊擦了擦,一觸即分的力道,幾乎讓人感覺不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