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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他的女朋友想他了!
他要抱著他女朋友一起睡覺了!
楚上青,他的女朋友!他、他的愛人!
彎下腰,在楚上青的額頭上大大地親了一口,他傻樂著說:「我先去洗澡。」
「嗯。」楚上青鬆開了那兩根捏著他褲子的手指,「我行李箱裡有一包男式的一次性內褲。」
傅南商又在她的頭上親了一口。
像是被主人召喚了的一條傻狗。
從德國回來根本沒辦法倒時差又熬了一個通宵,傅南商也累得狠了,快速洗了個澡出來,燈還亮著,楚上青閉著眼睛,呼吸平緩,只是身子往另一邊縮著,讓出了一半的床,
輕輕躺在床上,關了燈,傅南商突然覺得懷裡一沉,是楚上青又靠了過來。
抱住她,過了幾分鐘,傅南商小聲說:「楚上青,我好想你。」
他的聲音輕的像是海上的晨霧:
「從相對論的角度來講,我的人生分成了兩部分,有你的時間,和沒有你的時間……」
知道楚上青入睡總是很快,他的聲音越來越輕。
他是在練習,當年那個被奪走了語言的小男孩兒已經長大了,他不僅長大了,他還遇到了楚上青,他不能總是沉默,總是讓楚上青來靠近他,他要告訴她,自己到底多愛她。
就像一個有擔當的愛人那樣。
「我知道。」在他懷裡的楚上青突然開口,「快睡吧,房間裡沒有適合你尺寸的套子。」
傅南商:……
過了幾秒。
他:?!?!?!
……
晚上九點,宋沁雅在一家酒吧找到了陳章涵。
「你這天天不是這個投資人就是那個四大行的,怎麼今天想起來找我了?」
在陳章涵對面坐下,宋沁雅揮了揮手,叫來服務生點了一杯雪莉酒。
一貫話多的陳章涵有些沉默,他面前放了兩打啤酒和七八個空酒瓶,又打開一瓶,他喝了一口,才對宋沁雅說:
「老宋,你覺得,傅老闆還想讓樂海上市嗎?」
宋沁雅笑了笑: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老陳,你跟傅小南是從發小兒過來的,他是什麼人,你能不清楚嗎?」
陳章涵仰頭灌了半瓶啤酒下去,勉強蓋住了嘴裡的苦。
「清高。」
他用這兩個字來形容傅南商。
小學時候的傅南商就長得好,就是性子陰沉,陳章涵愛熱鬧,要不是傅南商確實長得好,他才懶得打理那麼個呆小孩兒。
可他真的長得太好了。
衝著他的那張臉,陳章涵就比平時多了幾倍的耐性。
陳章涵的年紀比傅南商大,因為家裡的關係,從小看多了迎來送往,也一貫是看不起同齡人的,總覺得他們天真,比如那個傅雪辰,陳章涵就頂看不上。
旁人都說傅雪辰的媽會做人,對前面的孩子也好,陳章涵卻覺得好笑。
要是給口飯吃就叫好,那他養狗都比林小燕母子倆有人味兒。
至少他給狗骨頭,不是逼狗吃素。
因為傅南商長得好看,因為看不慣傅雪辰,陳章涵就在傅雪辰帶著人嘲笑傅南商的時候幫著解圍了幾次。
傅雪辰被他懟走了,陳章涵轉頭看向傅南商:「你是不是該謝謝我?」
傅南商沒說話。
一雙極黑的眼睛看著他,好像是一下就把他這個人給看透了。
看著傅南商背著書包的背影,陳章涵對著自己的朋友笑:「逗這小孩兒還不如養條狗,狗都知道我好呢。」
過了幾年,他父親因為貪污進去了,陳章涵一下子消沉下來,從前的狐朋狗友都沒了蹤影。
家裡的別墅沒了,豪車也沒了,借住在舅舅家的雜物間裡,他咬著手發著狠要混出個人模狗樣來,卻又茫然。
傅南商的電話就是這時候打過來的。
十六歲的傅南商聲音都跟小時候不一樣了,隔著一個太平洋給他打電話。
「缺錢嗎?我這有五百美金,我自己賺的,你要我給你轉回去。」
五百美金不到三千塊錢能頂個屁!
陳章涵想罵人,從前對他卑躬屈膝的現在對他趾高氣昂,他沒想著罵人,從前對他阿諛奉承的現在當面說他是狗雜種,他也沒想著罵人,有人相隔萬里要給他送錢,他覺得這人就是個傻逼!
他都成了這德性了,怎麼這死小孩兒還從個旮旯里跳出來要給他錢呢?!
「要。」陳章涵說,「我給你打欠條。」
「行啊,國際郵遞太麻煩了,你把欠條寄到我奶奶家吧。」傅南商也隨著他。
五百美金,七百美金,有一次是兩千美金,傅南商說是他弄了個小專利。
陳章涵靠著這些錢折騰了幾家小公司,好歹讓他媽體面地住在醫院裡。
再後來傅南商中斷學業回國來創業,陳章涵大包大攬:「各種渠道交給我,別的且不說,這些道兒我能給你趟得跟溜冰似的!」
傅南商的第一次創業卻失敗了。
陳章涵知道不是他搞出來的東西不好,是有個傅老爺子在中間使了絆子。
幾乎不需要思考,陳章涵就走了,他跌到過一次,一次就夠了,總不能陪著傅南商再跌一次。
其實他不光跑了,在樂海的時候他跟各個遊戲平台和渠道商都混熟了,從傅南商手裡拿來的一筆又一筆「公關費」養出來的路子,他也帶走去了另一家遊戲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