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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男人還沒死呢,嫁什麼嫁?」
「荷花男人不是死了嗎?她帶的又是女孩,怎麼不嫁?」
「誰知道是死了還是不要她了,說是在城裡上班,沒準跟她媽一樣是賣的。」
「我聽說鳳安區那邊好多干那事的,特別亂,荷花是在風安區打工的吧?」
蘭靜秋皺眉,想起那個髒兮兮的老太太:「你們說荷花媽是賣的?什麼意思?」
「村里人都管狗剩爺爺叫曲老鱉,警察同志,你們懂不懂什麼意思?」
然後那幾個人就都哈哈笑了起來。
有個大娘拍著說話的那位:「這位女同志一看就是小姑娘,你們別把這些髒事拿出來說。」
蘭靜秋想到早上她跟曲荷花說如果女兒知道媽媽是賣的會怎樣時,曲荷花的反應,不由嘆了口氣,所以曲荷花走上這條路也是因為她媽媽嗎?
東子跟著那些人一起笑著,問他們:「曲老鱉知道自己這綽號嗎?」
「知道啊,他自己給自己戴的綠帽,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們村的都瞧不上他,什麼玩意兒!」
「自己戴的?那還是男人嗎?」東子也一臉不屑。
那些人好像覺得警察也沒那麼難說話,居然跟他們一起八卦,就說得更起勁了。
原來荷花媽是用糧食從外地買來的傻子,曲老鱉娶了媳婦沒了糧食,又總有人跑來他家外邊看漂亮的新媳婦,他就動了壞心思,用荷花媽換錢換糧食,養活他。
剛才那個大娘說:「這曲老鱉最有心眼了,他等著自己媳婦懷上了,才讓她賣,生怕生了孩子不是他的種。」
懷了孩子?賣?
這些字眼再次讓蘭靜秋感受到了人能惡到什麼程度。
另一個人說:「銅錘肯定是他的,看臉就知道了,荷花呢?」
「荷花是後來生的,她媽就賣了幾年吧,後來村幹部覺得太不像話,找來公安,把這兩口子抓起來了。聽說曲老鱉進去了,別的犯人知道他犯的事,差點把他打殘了,出來後他不敢再幹這事,老老實實地上地里掙工分了。」
蘭靜秋都懶得往本子上寫這些烏七八糟的事了。
有個中年男人說:「其實這些事大家都忘了,可前幾年荷花又抱著孩子回來,有人說她也是在外邊賣的,孩子都不知道是哪個的,這才把原來的事翻出來。」
倒是那個大娘說:「那是以前日子苦,各家顧各家,哪有空說閒話,現在都有閒心替人家操心了。你們看見荷花賣了嗎?就在這兒瞎說,人家艷妮說了,那孩子的爸被車撞死了,荷花夠可憐的了,可別再編排人家了。」
回去的路上,東子說:「這種環境下,那對父子不想回來也正常啊,曲老鱉未必不知道他的外號,曲銅錘也許以前不知道他媽的事,只以為是個傻子,後來聽到風言風語,也待不下去了,覺得丟臉。」
蘭靜秋嘆口氣,不得不承認:「你說得有道理,再回去問問曲荷花吧,這女人太過分了,我跟她強調了好幾遍,一定要實話實說,不要有任何隱瞞!咱們是警察,又不是他們村頭那些說閒話的,跟咱們有什麼不好說的,真是氣人!」
曲荷花一直在問訊室里等著,見蘭靜秋進來,她眼神閃爍了下:「蘭同志,聽說你去我家了?其實我媽收拾乾淨了跟正常人沒區別,我就沒跟你說,我真不是有意騙你的。」
「你爸爸以前曾經用你媽媽換錢換糧的事,你知道嗎?」
曲荷花的臉色立馬難看起來,她緊咬著唇,半晌才說:「是村里人跟你們說的?他們都是瞎說的,因為我家窮,他們瞧不起我們家,才亂說的,真的!那些都是假的,都是他們亂編排的。我媽就是腦子不夠數,她不是真傻,我爸也不是壞人,不會逼我媽去幹壞事。」
蘭靜秋冷著臉說:「好,我們先不說這是真的假的。早上你一直說你爸媽要了一千塊錢,你爸媽怕你遠嫁,誰能想到你媽是這麼個情況?曲荷花,你隱瞞的不只這些吧?」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覺得我媽傻不傻跟找人沒關係!」
東子一拍桌子:「你在我們面前把你爸你哥塑造成為了家裡外出打工,辛苦賺錢的好男人形象,他們是嗎?連失蹤人的情況都摸不清的話,你讓我們怎麼找?」
曲荷花捂著臉大哭起來:「你們別信那些人亂說,他們真的不壞!」?
第223章 對象
蘭靜秋又問了曲荷花幾句, 皺眉道:「你自己心裡也很清楚,他們也許有誇張,但說的都是事實。你想讓我們相信你, 可我們怎麼相信你呢?你媽那種情況你都沒跟我們說, 你爸跟你哥也許對你很好,但他們到底秉性如何, 你真的清楚嗎?」
「就算他們不好, 那也得先找回來再說啊,我不說家裡的情況,是怕你們以為他們自己跑了,不想回家。但我知道我爸跟我哥絕對不會不回家的,他們人懶,在外邊確實不怎麼好好幹活, 一年也賺不了幾個錢。每年過年是他們最高興最享福的時候, 就算拿不回錢來, 因為過年呢,我嫂子也不會罵人, 好吃好喝的, 還能跟狐朋狗友一塊喝酒, 他們過年肯定會回來的!再說我爸跟我哥那樣的,能發得了什麼財啊,上哪再成家去?有女人跟他們嗎?」
曲荷花說完臉紅了, 「雖然外人看著他們是二流子,但他們其實挺顧家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