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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靜秋詳細問了這女的長相, 又畫了幅像。
「平叔跟你說過他家的情況, 你沒去過, 也沒問過具體位置嗎?」
楊嬌攥著拳頭,好像有點心虛, 蘭靜秋嘆口氣:「你沒有對不起他, 坦白從寬, 你從此才能徹底解脫,不然你一直活在刀尖上,你女兒也不得安生。」
楊嬌哀求道:「我什麼都跟你們說了, 你們能不要查我女兒嗎?不用驗親子關係,她就是我親生的。」
蘭靜秋十分無奈, 「如果她確實是被遺棄的, 應該能留在你們家, 你現在應該關心的是你自己, 把事情早點交代清楚,協助我們找到平哥,你才能立功,才能早點出去,不然的話你再愛你女兒,出去了她不認你,嫌棄你是人販子,你說你難不難愛?」
楊嬌眼淚又掉了下來:「一步錯,步步錯!我也不想當人販子,我當初只想要個孩子,有人跟我說平哥能幫忙。」
蘭靜秋怕平哥跑了,沒時間聽她感嘆,只問道:「平哥是哪裡人,他也沒說過嗎?」
「就是咱們鳳安的,他說因為是老鄉才找我幫忙。」
蘭靜秋愣了下,居然就是鳳安的,如果他說的家庭情況是真的,那應該很好找。
「市裡的還是村裡的?還是哪個鄉鎮?」
楊嬌搖搖頭:「我還真問過他家地址,他只說就是鳳安的,不肯細說,但我覺得他應該是城裡的,因為他有次來找我,說剛在家吃完飯才過來,當時他騎著個自行車,身上還一股子蔥油餅味。」
「他跟你說家裡人病的病,殘的殘時,是怎麼說的?」
楊嬌不解地看著她:「什麼怎麼說的?」
「他是把所有的情況一起給你描述的,還是斷斷續續地透露給你的。」
蘭靜秋見她還是疑惑,就舉例道:「他是一股腦的跟你說『我家裡特別困難才幹起了這個,我爸如何,我媽如何,我媳婦如何,我孩子怎樣,我還養著我前妻的爸媽,我家需要很多的錢來買藥治病,還是偶爾會提起一句,他家人病了要買藥,斷斷續續的你才知道了他的家庭成員,才知道他家很困難,老的老殘的殘!」
楊嬌明白了,她皺眉想了會兒:「斷斷續續地說的吧。」
蘭靜秋一邊記錄著一邊琢磨,平哥這個家庭情況的可信度,如果平哥是一次性把情況說完,那很有可能只是想好的台詞,預設好了一個人設,只為了增加他身上的悲情感覺。
女性很容易被這種命不好,又特別負責特別仗義的男人感動。
楊嬌像是想到了什麼,又突然道:「有一次我去桃源縣,差點被人逮住,我當時就怕了跟他說我不想幹了,他就跟我說他五年來從來沒有出過事,他的同伴也沒出過事,說我們這是在做好事,佛祖一定會保佑。」
「五年?」
蘭靜秋想起自己上次的統計,鳳安市也是在近五年丟孩子的數量才增多的。看來都跟這個平哥有關係。
楊嬌再想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再次哀求蘭靜秋不要把她女兒帶來,蘭靜秋嘆口氣,還是那句話:「先顧好你自己吧,如果是偷盜拐騙來的,我就算不查,人家家裡人也一定會找啊。」
她一出審訊室,曹所長就說:「真是咱們鳳安的?」
蘭靜秋道:「平哥很狡猾,他從沒跟楊嬌透露過他家的地址,兩人只是單線聯繫,我覺得他真不一定是鳳安人,但肯定離得不遠,楊嬌說口音有點像,肯定是鳳安周邊的。」
洛生海跟東子從外邊進來:「我已經請刑警隊的畫像師重新畫了他光頭的畫像,正在複印,等全市範圍內發下去,再把出市的路口都堵死,咱們來個瓮中捉鱉!」
蘭靜秋把那個女人的畫像也遞了過去,「這是他的同夥!」
洛生海把畫像給了東子:「趕緊去複印!」
蘭靜秋接過洛生海手裡的光頭畫像,想起在車站碰到的假髮男,她皺眉道:「就怕他又戴上假髮,現在的複印機太爛了,本來畫像就跟照片不同,再一複印,更模糊了,大家肯定習慣性地去留意更明顯的特徵,比如是光頭還是平頭,戴眼鏡還是不戴眼鏡。」
洛生海道:「放心吧,發畫像時跟他們強調一遍,只看臉!不過冬天偽裝太多了,帽子圍巾口罩,也不能在大街上讓人都露臉看一遍吧,我覺得還是得發通緝令。」
曹所長一聽,皺起眉頭,派出所是沒有資格發通緝令的,不過只憑著畫像全市找人,又不驚動群眾,確實不容易找,他乾脆道:「行,那我跑一趟市局吧,申請下個通緝令,這個人販子越聽越可怕,肯定是個團伙。五年啊,肯定不只鳳安的孩子被拐,他們肯定有一個網,把這兒的孩子運到別的地方,把別處的孩子運到咱們這兒來。」
蘭靜秋道:「沒錯,這個楊嬌可能只是他一個手下,而且只管運輸,只她就運送了十二個孩子,從幾個月到三四歲不等,男孩女孩都有,必須得找到平哥,摸清楚這個網絡到底有多龐大。」
等曹所長走了,老陶有點擔心地說:「發通緝令會不會讓他狗急跳牆?」
洛生海說:「反正他現在手裡沒有孩子,如果有孩子在他手裡,咱們得慎重,免得他滅口,現在知道他有可能是鳳安人,直接把畫像貼出去,等著知情人來報警,才能更快更直接。」
蘭靜秋想起從車上救下的男嬰,忙問:「那個孩子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