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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他不只是你的還是你的救命恩人?」
「沒錯,可我家裡卻想把我嫁給肉聯廠主任家的兒子,我不同意,跟他私奔了!」
蘭靜秋愣了下,沒想到老周那樣的人還曾經這麼浪漫過,這兩位看來是真愛了。
劉小玉眼神都柔和起來,顯然私奔這事在她看來也挺浪漫的。
「可惜我們沒有介紹信,只能往村里跑,可村里人也特別警醒,一看見陌生人就要往上匯報,我們兩個躲在村外的破廟待了幾天就被人家發現了,把我們當盲流遣送了回來。我名聲也沒了,大家都知道我跟著男人跑過,我家裡再不樂意也只能讓我嫁給他。」
蘭靜秋聽得認真,外邊的東子卻跟洛生海說:「這得說到猴年馬月去?這小丫頭到底會不會審問。」
他說著推門要進去,洛生海攔住他,「嫌疑犯都被控制住了,急什麼,咱們有的是時間,讓她問吧,知道罪犯的家庭背景,心理路程,以後才能更快鎖定嫌疑人。」
東子不由道:「洛隊,你對這丫頭挺包容的嘛。」
「我倒是想罵她一頓呢,可人家又不歸我管。」洛生海也挺無奈。
「那還不簡單,調過來吧。」東子看起來對蘭靜秋很感興趣。
洛生海只是搖搖頭,不置可否。
審訊室里劉小玉還在講著他們怎麼結婚的,又怎麼被家裡趕出來租房子住。
蘭靜秋一直裝著沒耐心,其實她耐心很足,可他們這些事真沒必要聽細節,就是一對不被家裡支持的小夫妻相親相愛建立家庭的過程。
「你家跟他家都不管你們了,應該沒人催著你們生孩子吧。」
劉小玉沉浸在往事中,雖然那時候特別苦,有時候都吃不飽,可那是她最幸福的時候,她說著說著眼裡都有了光彩,可一聽到生孩子,那點光就消失不見了。
蘭靜秋接著問:「你們什麼時候發現生不出孩子的?」
劉小玉手又顫抖起來,警察連這些事都知道了?那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他媽雖然沒讓我們在家住,但還是催著我生孩子,我也想著要孩子,可一直要不上,他就帶我去找中醫給看,還去找各種偏方。我吃過螞蟻喝過童子尿,反正聽見什麼偏方就想試試,可一直沒要上孩子,後來有個醫生說讓老周也去查查,老周當時就翻了臉,可他後來還是偷著去查了,回來後再沒帶我去看過病。」
劉小玉苦笑:「我想要個孩子,可沒孩子也一樣過。當時我們住著兩間破草房,日子雖然苦但到底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他看見要飯的總要擠出點吃的給他們。」
她說著抬起頭來,眼神堅定地說:「姑娘,老周真的是個好人,他特別心善!」
「嗯,以前是個好人,後來呢?」
劉小玉眼神閃了閃,嘆口氣:「我們都說好不要孩子,就倆人過了,都怪我總看著人家的孩子發呆。那次他收留了一個盲流,結果那是個壞人,吃飽了喝足了,居然開始動歪心思,趁我給他送熱水的時候摸我的手,我當時就讓老周趕緊把他趕走,老周也氣壞了,罵了那人一頓,那人說是誤會,他是不小心碰到了我,又說天晚了,求老周第二天再讓他走。」
「老周就把他留下來了?」蘭靜秋問。
「對,他說看著可憐,當時是冬天,把人轟出去不被抓走也會凍死,老周還說他會把人看住了,不讓他再靠近我。那個盲流太會裝可憐了,我當時都懷疑是不是我疑神疑鬼,錯怪了他。」
劉小玉說著手又開始攥著衣角,用力到骨節都發白了,她不想說,可她必須得說清楚,不然警察不會相信親爸會誣陷親兒子。
「然後那天晚上吃完飯我睡得特別沉,第二天我起床時,那個盲流已經走了。老周讓我放心,沒人再欺負我,然後他就去上班了,晚上拿回來好多肉,說是撿的。」
蘭靜秋嘆口氣,這就是第一個受害者了。
劉小玉見蘭靜秋只是往紙上寫字,沒追問,就接著說:「後來我就懷孕了,我當時還以為給老周看病的醫生是個二把刀,給他看錯了,反正我倆特別高興,他也說原來他沒病,當時我就想,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有個孩子,心裡也有個寄託。等有了孩子,我們也確實和和睦睦的過了一段時間,可孩子越大越像那個人!」
「哪個人?想占你便宜的盲流?他叫什麼名字?」
劉小玉艱難地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就聽見老周喊他張兄弟。老周肯定也看出來了,對保國越來越不好,動不動就打他踹他。我當時以為那晚上他沒能看住姓張的,還是讓他欺負了我。我雖然生氣,可保國是我兒子,我不想把事說破了,讓我兒子成了強堅犯的兒子,所以就只能裝傻。」
劉小玉擦了擦鼻子,語氣絕望又哀傷:「結果那年過年,老周堂哥喝多了,跟我說老周曾經想跟他借種,讓我生個跟老周有血緣關係的孩子。他還說老周藥都找好了,幸虧沒辦成,不然就老周的小氣勁,現在肯定連親戚也做不成了,還說老周就是太著急,這不是有兒子了嘛。」
劉小玉越說聲音越低,她嘴唇顫抖著:「我當時就傻了,我根本接受不了!我以為我是被姓張的欺負了,其實是老周乾的!就算不是他指使的,也一定是他給我下了藥,再給了姓張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