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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寶貴先是聽話的舉起手又作勢要跪下,蘭靜秋愣住,如果他認輸了乖乖被抓,剛才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洛生海沒想到他會跪下,正想呵斥他站起來,蘭靜秋就看見周寶貴沒受傷的手突然拉下了棉襖的扣子,她暗道不好!這混蛋身上也有炸藥!
她來不及提醒洛生海,過去一腳把周寶貴踹了出去!腳踹周寶貴,手也沒閒著,把洛生海拉進門裡,還沒來得及關門,被踹出去的周寶貴就炸了!
轟隆聲震的蘭靜秋兩耳發麻,洛生海卻早就反應過來,借著她拉他的力借勢抱住她,往地上一滾。
蘭靜秋身上還穿著那件炸彈背心,洛生海不敢讓她摔在地上,又怕她身上的炸藥被點燃,調整姿勢儘量護住她,兩人重重摔在地上,那些肉團就在兩人臉旁邊,蘭靜秋鼻子裡的血腥味更重了,心下駭然,原來周寶貴是真的想死!
如果剛才自己砍他手的時候,他引燃了身上的炸藥,離的那麼近,她身上這件一定也會炸!那可真就死無全屍了!就像周寶貴如今這樣!
四散的不只他的骨肉還有旁邊的桌椅,空氣里瀰漫著火藥嗆人的氣息,門板咯吱幾聲,哐當掉在地上,外間的電燈忽明忽暗,不知道是被震的接觸不良還是哪裡出了問題。
蘭靜秋趴在洛生海身上,摸著身上安然無恙的炸彈背心,第一次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很莽撞!還好那一刀過去,周寶貴第一反應是找斷指!
「靜秋,你可以動嗎?我腿好像受傷了。」
蘭靜秋這才驚醒,想從他身上起來時,發現自己腿也受傷了,是被爆炸的碎片劃傷的,還好冬天穿得厚,只小腿上兩處被刺穿傷到。
剛才她驚懼之極居然沒感覺到疼。
正艱難的想起來,外邊的人終於沖了進來,小劉一馬當先,一進來看到兩人的姿勢他愣了下,然後趕緊扶起蘭靜秋,朝外邊喊:「還有炸彈,馬上叫拆彈組來!」
小劉發現蘭靜秋腿受了傷,嚇了一跳,半抱著她,卻又忍不住調侃道:「靜秋同志,這是你過年的新衣服?太霸氣了吧!」
蘭靜秋瞪他一眼,「先叫人把洛隊跟小周抬出去!他們都受傷了!小周失血過多。」
可大家還是先緊著她,周寶貴只棉襖里的炸藥就把外間炸毀了半面牆,蘭靜秋身上的炸彈背心萬一再引爆,整個派出所都得沒了。
曹所長看著大廳里炸出的坑,再看看炸藥環身的蘭靜秋,嚇得手都哆嗦了,還爆了粗口:「媽的,鳳寧監獄必須給我個交代,媽的,一個死刑犯都看不住!草,當初為什麼要跟他談條件,直接槍斃不行嗎?這禍害炸的好,早該炸死了!」
他語無倫次地罵著,哪還有一點派出所所長的樣子,但大家都十分理解,要不是還有太多事要忙,他們也想好好罵一通!這個年過的真是別開生面!
炸彈背心被拆除,蘭靜秋被送上救護車時,李甜還哭著要跟上車:「六姐,我真不是故意的,他很兇也好狠!不只給我身上裹炸藥,還往他自己身上也塞了火藥,我不敢不聽他的啊。」
蘭靜秋看著哭成淚人的她,都無語了,「他又沒堵著你的嘴,你跟我暗示一下他身上也有炸藥不行嗎?」
「六姐,對不起,我當時真嚇傻了!」
蘭靜秋沒讓她上救護車,一個車上擠了三個傷員,就差人疊人了,還上什麼上!
她跟洛生海都是腿被爆炸碎片劃傷,沒用擔架,直接坐在旁邊,看著醫護人員幫小周處理傷口。
看著小周腿上如被片過的魚一樣翻起來的肉,蘭靜秋怒火再起:「這就是我的報應,我當初就不該妥協,去談什麼條件?有沒有點原則啊!我居然還覺得給他兩年時間又能怎樣,居然還跑去威脅……」
蘭靜秋差點說出威脅洛局的事,還好改了口:「我還覺得促成延期死刑而不是緩刑,自己很聰明!結果他一個人搞出這麼大的亂子,花炮廠炸了,派出所都差點炸了,再給他點時間,是不是還想把整個鳳安城都給炸了!」
洛生海也沒想到周寶貴案子還會有後續,他以為劉小玉跟隨丈夫的腳步,犯下連環殺人案,被判死刑已經是很特殊的案例,哪想到周寶貴居然能在大年三十跑出來給大家來個煙花大派送!
「放心吧,這次他死得很徹底,不用再擔心兩年後再有別的變故。」
蘭靜秋罵著周寶貴,又開始自責:「我真的沒發現他身上有炸藥,真是後怕啊!差點就把整個派出所炸了。」
洛生海聽她後怕的不是炸了她自己,反而是怕炸了派出所,不由笑起來,開解道:「這不是沒事嘛,有勇有謀固然重要,運氣好也很重要,你運氣就很好,再難的問題到你手裡都是迎刃而解。不用自責,我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在找斷指,一個要死的人會在乎殘肢嗎?我就判斷可以生擒,如果我知道他身上也有炸藥,當時應該直接將他擊斃。」
蘭靜秋現在可不想聽誇她的話,無奈道:「可能他只是條件反射,被砍掉了手指肯定要找找的吧!我那個七妹也太氣人了,怎麼就那麼聽話呢?看我動手了,她也不幫忙也不逃跑,站那兒看著!」
洛生海看了眼醫護人員,見他們認真在研究怎麼處理小周的傷口,就湊近她低聲道:「我看過筆錄,你七妹跟她養父關係應該很特殊,她很容易聽命於年長的男子,她媽媽應該很嚴厲,其實適當寬鬆點,有利於母女關係,可能的話可以給她安排一個靠譜心思正的年長男性,時不時的開導開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