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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臭皮匠商量半天,還是覺得錄像廳就算接手了也會被雷子盯著,還不如用乾貨店,容易包裝,味道都能掩蓋住。
蘭靜秋不知道岩光在外邊怎麼折騰的,但她十分肯定他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在被阿興放錄像帶恐嚇的時候,岩光的火氣就快壓不住了,阿興倒台,岩光一定會趁機頂替他,估計現在岩光的生活一定很精彩。
而她的監獄生活無聊極了,她還以為女子監獄裡肯定有欺軟怕硬的惡女,肯定會拉幫結派,欺負新來的,哪想到一切都很平靜,就是到點幹活,到點接受思想教育,到點去吃飯。
而且大家好像都很有默契,從來不會說自己是因為什麼事判的刑,蘭靜秋想拉幾個人當小弟都找不到人,一個個看著都是遵紀守法的好獄友,都盼著表現好能減刑呢。
蘭靜秋想惹事想打架也沒人跟她打,之前是在看守所里,一個個都挺不服,幾句話不對付就能打起來。
現在被收監的都是判了的,而且跟她關一塊的都判得不重,一般死刑犯跟無期的或者一下子判了三四十年的容易成為獄霸,因為他們再怎麼表現都不會輕易減刑,自然沒必要配合獄警改造,很多都是大面上過的去,背地裡欺壓獄友讓自己過得舒服點。
蘭靜秋的獄友都盼著早點出去呢,自然沒有人惹事。
不過蘭靜秋還是謹記著自己彪悍混子的形象,沒人惹她,她也不安生。
不是搶別人吃的,就是踹一腳擋路的,打掃時甚至把掃帚直接塞給擦完玻璃,幹完自己份內活兒的獄友手裡。她眼睛一瞪,人家就怕了,乖乖幫她把活幹了。
管教有時候看見了也會罵兩句,但蘭靜秋皮實得很,小動作不斷。
除了這些小插曲,蘭靜秋的生活很無聊,不過自從來了這個世界,她一直忙忙碌碌,還真沒有過這樣規律平靜的生活,她也終於有了時間把兩輩子的事捋一捋順一順。
蘭靜秋越想越覺得田森不可能變成毒販,他不是壞人,他雖然供出了她,但他也絕對不是叛徒,他最後那個眼神里的愧疚無奈和感激都不是假的。
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晚上在監室里,蘭靜秋一閉上眼睛就想到了以前的事,她一槍幫田森了結了痛苦,費盡心思地收集證據,結果又被齊峰發現,殺齊峰的時候,他好像有話要說,但蘭靜秋沒給他機會。
面對彭勇時,她也沒有一絲一毫辯解的機會,那砰的一槍,十分果決。彭勇一定很失望吧,他費盡心思,帶她見識奢華享受刺激,對她各種洗腦,最後還是沒能馴服她。
他一直在防備她,可卻還是被她抓住了機會,蘭靜秋回憶著他朝自己開槍時的表情,突然又有了點信心,自己並沒有輸,在他知道自己是臥底的情況下,還能摸清並傳遞出消息,她贏了,所以他才惱羞成怒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他一定怕她會說出她是警察,又或者他怕她會勸他去自首,怕她會說出叫他伏法之類的話來。
蘭靜秋心緒繁雜,過去和現在不停交織著,劉劍和小周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浮現出來,在她腦子裡打轉,就像是在演情景劇一樣,她分析著他們的心態,思考著他們對自己的態度,越來越煩躁。
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到房間一角有人哭了起來。
蘭靜秋嘆了一聲,這是普通牢房,一個房間六張上下鋪,住了十二個人,有些人確實算不上壞人,只是不懂法,還有幾個是站街女。
角落那人的鋪位靠著廁所,顯然是最後進來的,蘭靜秋對她有印象,是個看起來瘦弱的女孩,聽聲音哭得很傷心,也不知道是不適應想家了,還是想起了傷心事。
蘭靜秋翻個身用被子堵住耳朵正想接著睡,又突然想起來自己現在扮演的角色可不是省油的燈,沒事都得找事的混子,被吵了睡覺能有好氣嗎?
她一腳踹到床柱上:「他媽的給我閉嘴,哭喪呢?」
她上鋪的人被她搶過吃的,床被晃的吱呀響也不敢說話,甚至馬上用被子蓋住了頭,假裝熟睡。
角落裡的哭聲也馬上停了,蘭靜秋心說看來自己成功成為了獄霸啊,也算是新奇的體驗了。
不過只過了一會兒,蘭靜秋又聽見小聲的抽噎聲,像是哭得要喘不過來氣了。
她煩躁地從床上起來,幾步走到角落的鋪位旁,一把掀開被子:「欠收拾是不是?哭什麼哭?給誰哭喪呢?」
那女孩被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在床上縮成個蝦米:「對不住,我實在沒忍住,對不住大姐,我不出聲了,我不哭了,肯定不哭了。」
她聲音顫抖著哀求著,可能被嚇到了居然還打了個嗝。
蘭靜秋被叫大姐,冷哼一聲,性別認同障礙症又犯了:「叫誰大姐呢,叫大哥。」
她說著一巴掌拍到了女孩的枕頭上,看著像是扇到了女孩頭上,女孩嚇的縮起頭,露出疑惑的神色,好像十分不解女監里怎麼還有大哥,不過她嚇得不輕,還是點頭如搗蒜:「大哥,對不起!你饒了我吧。」
旁邊有人噗嗤一聲笑了,也不知道是在笑誰,蘭靜秋正想發火,門口有手電光照了進來,是管教:「岩玉馬上回自己鋪位。」
蘭靜秋突然對這女孩有點好奇,想弄清楚就不能被關小黑屋,於是她乖乖回了鋪位躺好,管教又在外邊訓了幾句,讓她們都老實點,不然明天延長勞教時間,取消娛樂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