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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想過報復他?」蘭靜秋問。
「我怎麼報復啊?難不成殺了他?」曹女士擦了把眼淚,「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來找我,總之章同舟身邊如果有人遇害或是自殺的話,肯定跟他脫不了關係。」
曹女士的生活很有規律,孩子才四歲,根本沒時間去琢磨章同舟的詩,更沒有動機去以他的詩殺人,而且她跟俏俏一樣對章同舟深惡痛絕,
章同舟被質問時,還是很理直氣壯:「那是文學加工,我就是想像了下,描寫的很唯美,怎麼就是黃詩了?不過一首詩,如果他們感情穩定的話,會被影響嗎?這怪得了我?」
蘭靜秋皺眉:「你這是造謠誹謗,因為造謠造成他人死亡也必須要負刑事責任!」
「你可別嚇唬我,我當年就找法院的人問過了,根本沒我的事,他是自殺。」
蘭靜秋知道現在這方面的法律不健全,再說也很難取證,曹女士又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這事還真沒法追究他的責任。
「你真覺得你逃過去了?章同舟,多行不義必自斃,壞事做盡會有報應的。」
「呵,瞧瞧,這是一個人民警察該說的話嗎?有證據你就把我抓起來,用不著在這裡指責我,當事人都沒找我的事,你在這兒替她出什麼頭!」
老劉把蘭靜秋拉出來:「不用跟他置氣,這次不就是報應嗎,不管兇手是誰,他很難在詩壇混下去了。一定不能讓他踩著這些人獲得更大的名氣,那咱們也太失敗了。」
蘭靜秋嘆口氣,跟老劉說:「章同舟的同事們居然都覺得他人很好,是因為他的才氣,還是因為章同舟在他們面前的偽裝?」
「應該都有吧,大家都會覺得才子性格古怪很正常,你沒來的時候第一次審訊,他說話就各種拽,還有人說他有個性。這種性格古怪的人給別人個好臉,別人就會覺得他人不錯,再說他如果不會偽裝,怎麼狩獵?那些女孩又不傻,如果他不表現好點,她們怎麼會被他騙。」
「被他騙過的女孩,他說人家花謝了,拋棄人家,沒被他騙到的女孩,他造謠恨不得把人家毀了,還弄出一條人命來,這種人的真面目一定要讓大眾知道。」
蘭靜秋說完看了看自己的記錄本:「忙了一天,就確定了這個章大詩人不只是人渣,還間接殺過人,他沒有絲毫愧疚,還以此炫耀,這就是潛在的殺人犯啊。」
老劉說:「不算白忙,起碼證明大家一開始對他的側寫是錯的。」
他說著在案情板上把章同舟曾用詩造謠逼死人命的事簡單寫了下來,又說:「俏俏這邊是查不下去了,曹女士應該跟這些事沒關係,接著查你的推斷吧,看看這些受害人是不是都是電台發燒友,都在哪個時間段聽廣播。」
哪想到俏俏配合調查完了還不肯走,蘭靜秋說給她報銷車票,她卻說:「我要等著姓章的被繩之以法,你們為什麼不抓他,他真的跟我說過他用詩殺過人,說得特別認真,現在又有人用他的詩殺人,怎麼可能跟他沒關係。」
蘭靜秋說:「這案子涉及其他人的隱私,不好對你透露,但你放心,該查的我們一定會查,我個人建議你沒必要把他當目標,因為他不配。你的詩不錯,我覺得你的筆名可以改成自己喜歡的,放輕鬆一點,也許真能有所作為。」
俏俏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很嚴肅的女警察會夸自己,她愣了下,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唉,謝謝你,我確實差點就因為他做了壞事。」
蘭靜秋皺眉:「你做了什麼?」
「有次我聽我們縣文化館的人說他去我們那裡採風,我就找過去了,本想當眾揭穿他的真面目,可看著他被眾星捧月的樣子,我越想越氣,就從附近的農家找了一桶大糞,想潑他一身,不過太臭了,我又拎不動,最後還是放棄了。」俏俏說著嘆口氣,「警察同志,你說得對,我在他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了,我一直打聽他盯著他,跟個變態一樣,他這種人渣不配讓我惦記。」
老劉聽見她說想給章同舟潑大糞,差點笑出聲:「傻姑娘,現在明白還不晚,被狗咬了一口,還想咬回去的是傻子,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優秀才是最強悍的報復。」
蘭靜秋讚許地看了老劉一眼,沒想到他還能說出這種鼓勵的話來,她問俏俏:「章同舟經常去採風嗎?」
「對啊,還有單位特意請他去呢。」
蘭靜秋送俏俏離開時,又問了句:「你在聽到他說用詩殺過人時是什麼感覺?」
俏俏愣住,「你還是懷疑我是壞人啊?我當時嚇到了,一直追問他到底怎麼回事,可他不肯跟我說,我承認我有點興奮,有點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詩能殺人,但我自己絕對不贊同他的做法,也不會模仿,更不會按他的詩去殺人,再說我也沒時間啊。」
等她走了,老劉問:「你是怕她受章同舟的影響,也用詩歌為非作歹?放心吧,沒幾個人能做到。章同舟能把李西山逼死,是因為造謠不是因為詩。」
「我知道,我是在想有沒有可能四起案子不是同一個兇手,而是協同作案,是章同舟的讀者或者是仇人勾連起來,按照他的詩來殺人。四起案子,只有一起或兩起案子有不在場證據,也不能說明他們沒有嫌疑啊。」
蘭靜秋見老劉愣住,就說:「我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小,就是突然發現咱們找到的人都有不在場證據。不管什麼情況,這幾名死者跟兇手的關係是最關鍵的,他們到底是怎麼認識兇手的,兇手跟章同舟又是什麼關係,搞清楚這兩點一定能把人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