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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靜秋就怕她不吭聲,她要不配合,不回答,他們一點證據都沒有,還真沒法帶回去審,只要肯說話就有很大機率讓她說實話。
要不怎麼說,壞人死於話多呢!
「劉姨只是外聘來做飯的,不是警察,她罵你什麼了?」
「還能罵我什麼?」劉小玉慘笑,「我家周寶貴是連環殺人犯,還吃人,你說她罵我什麼?我跟她一塊從派出所往外走,她問我吃沒吃人肉,好不好吃。我不理她,她就罵了起來,說我一定是幫凶,說以前那幾年沒飯吃的時候,我們家一定殺人來吃,還說我裝的好,看著很和善,心裡很毒辣。」
蘭靜秋皺眉:「你跟她吵起來了?」
劉小玉搖搖頭,「我怎麼敢跟她吵呢?我跟保國哪時候就是過街的老鼠,藏著躲著還來不及呢,哪有臉跟人家吵?」
「那你就躲了?」
「沒有,我後來看她罵得太難聽,就辯解了幾句,她就更凶了,說我這種人就是禍害,該跟老周一起判死刑!後來你們把我放了,我去派出所看老周,你們不叫看,我在外邊正掉淚呢,又碰見她出來了,她朝我笑,我還以為她是看我哭呢就可憐我,結果她笑著跟我說,我要是你早就找根繩吊死了,還有臉哭。」
蘭靜秋跟洛生海對視一眼,看來劉小玉就是他們要找的人。劉姨叫劉小玉找根繩吊死,劉小玉報復劉姨,直接讓她上吊了,一定是這樣。
「那這個男人呢?也罵過你嗎?」蘭靜秋把李二民的照片挑出來,給她看。
劉小玉笑了笑:「是啊,我不是搬到鳳安區了嗎?我以為那邊沒人認得我了,沒想到消息傳得那麼快,很快我周圍的人就都知道了,那天老周的案子終審,判了死刑,我回去的時候心思特別飄,想著是等到兩年後跟他一塊死,還是現在先走一步。劉姨說得對,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早走早超生。」
蘭靜秋想到李美英的話,問她:「劉姨說你活著沒意思?」
「我自己說的,她叫我去上吊,我說我確實覺得活著沒意思。」
看來劉姨回家念叨的不是周寶貴,而是劉小玉,她說的是劉小玉說活著沒意思,結果她女兒聽錯了。
蘭靜秋道:「所以你就把劉姨殺了?還故意讓她上吊?」
劉小玉立馬搖頭:「我怎麼可能殺人!你開什麼玩笑呢,我跟老周可不一樣,我從來沒跟人發生過衝突,人家罵我,我都沒罵回去過,怎麼可能去殺人!」
蘭靜秋看著她的眼神,知道劉小玉在撒謊,而且她很清楚警方沒有證據,那她又為什麼痛快承認跟劉姨的衝突呢?
洛生海知道這裡不是審問的地方,只能先把人列為嫌疑犯,帶到刑警隊再審,現在能問出多少就問多少。
於是他問:「你怎麼認識李二民的,他也說過叫你去死嗎?」
「算不上認識,不過我跟著去他家了!知道他叫李二民。那天其實是我自己不看路,撞到他自行車上了,他罵了我兩句,又看著我說你不就是那個殺人狂的媳婦嗎?不想活了啊?那你去大路上找卡車撞啊!他說你想死就快點去死吧,別磨磨唧唧的。
蘭靜秋道:「他沒說讓你上吊嗎?」
劉小玉搖搖頭:「沒說啊,就說叫我去死。」
蘭靜秋又拿出鳳安區那個四十來歲的女工照片:「她也叫你去死?」
「沒錯,她罵得最狠也最難聽。」
蘭靜秋最後拿出紅霞媽的照片:「她呢?」
劉小玉搖搖頭,「不認識,她是誰?」
蘭靜秋愣了下,「你確定不認識她?也是鳳安區的,住在老廠區那邊。」
劉小玉從她手裡接過照片,仔細端詳著,還是搖搖頭:「不認識!她怎麼了?也自殺了嗎?」
蘭靜秋心中直嘆氣,對那三個人,劉小玉直接承認起過衝突,唯獨不認識紅霞媽,看來紅霞媽也許真是壓力太大,又跟女兒發生衝突,一時衝動走了絕路。
她跟劉小玉學過捆乾草,所以繩圈才看著像。
蘭靜秋沒空糾結,又問:「你說也自殺了,也就是說你知道那三個人自殺了,只是跟你起過衝突,為什麼要去關注他們,還跟著李二民回家,是想報復他嗎?」
「沒有啊,我就是想看看他是誰,順便看看他家都有誰,動不動叫人去死,日子一定過得很苦吧,結果看他家條件還不錯,而且他好像很寵他女兒。」劉小玉嘆口氣,「我跟老周也一直想要個女兒。」
「在你知道了周保國是怎麼生的後,還想再要個女兒嗎?」
劉小玉搖搖頭,「是最開始,我們剛結婚的時候,那時候還沒搞計劃生育,想生幾個都行,我們倆就商量著最好一兒一女。」
「其他人呢?為什麼要去關注他們。」
「我聽說的啊,鳳安城很小,隨便一打聽就打聽到了,他們讓我去死,我就想看看他們是什麼下場,肯定會打聽他們。」劉小玉說得十分誠懇,連她自己都信了,蘭靜秋卻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說出她跟這三個人的衝突,但卻不承認她殺了他們。
難不成因為她出賣了老周,開始後悔了,想弄個大案子來為難警方?又或者她對老周的死刑不滿意,想藉此再跟警方談條件?
洛生海起身準備把人帶回刑警隊,只憑剛才那些口供就可以把她列為嫌疑人,他最後問道:「這三個人都死了,上吊死的,你確定跟你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