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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斌媽如釋重負,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大家卻沒去勸她,這樣的經歷也該讓她發泄發泄了。
金廳長覺得自己不多的頭髮都要在今天被撓完了,「還有女病人生了孩子?然後孩子消失了,病人也消失了?馮醫生還對著孩子落淚?朗朗乾坤下居然還有這樣的人間地獄?查,一個個的查,看看還有多少冤屈。」
說完他又想起什麼:「那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蘭靜秋搖搖頭:「小斌媽不知道,也不關心,她那種狀態,能記住這件事已經很不容易了。我現在有個猜想,這個馮醫生是不是被逼的,或者他有什麼把柄在這些人手裡,他電擊小斌媽,逼她忘掉小斌,小斌媽卻說他好像是好人,這也太奇怪了。也許當時他這麼做是為了保護小斌媽,而且他並沒有真的把她搞成精神病,只是刺激她封閉了自己,只會喊小斌,我隨便一試,這層禁錮就消除了。」
金廳長皺眉,指指筆錄:「小斌媽說馮醫生對著孩子落淚!這孩子不會是他的吧。」
蘭靜秋嘆口氣:「我也這麼想過,一個醫生和病人發生了關係,這本就是把柄,如果這個病人還把孩子生了下來,被那些人送走了,馮醫生是不是就永遠攥在他們手心裡了?」
金廳長點頭:「沒錯,確實有這種可能,我就說嘛,不可能壞人都湊到這裡了,有些可能是被隱瞞威嚇住,有些估計有把柄被他們攥在手心裡,只能聽命,還要替他們保守秘密。」
等都審完了,發現男病人中有兩個說自己不是精神病,是被人強行關進來的,女病人中就多了,一共六個。
而這六個女病人中有四個都是被同一個人送進來的。
有兩個南省的,兩個川省的,都是窮山溝里的姑娘,聽說特區一個月能賺家裡種地賣糧一年的錢,就跑出來打工,然後遇到了追求者,有兩個姑娘直接拒絕了追求者,後來被好工作為名騙來這裡,再也沒出去過。
另外兩個也是被追求,其中一個是跟那個男的住在一起一段時間,那男的想分手,這姑娘不同意總是糾纏,然後被騙來了這裡。
最後一個是跟這男的談朋友沒幾天,就發現他是個暴力狂,於是主動要求分手,結果被騙來了這裡。
這四人一旦說她們不是精神病就會挨餓挨打,其中一個哭道:「我一開始太激動了,還咬了護工的手,她更以為我是神經病了,反正我怎麼說也沒人信我,都說我得了癔症!」
她們嘴裡的追求者有不同的名字,可專案組的人一聽她們的遭遇,就覺得像同一個人,等根據她們的描述把畫像繪製出來,發現就是同一個人。
蘭靜秋都忍不住爆了粗口:「太惡劣了,一定要把這人找出來!」
專案組的人說:「也許這人已經死在爆炸中了,怎麼找?我們看這些病人中沒有可疑人物啊,是不是他們有別的通道,早就跑了,或者他們就是失策了,背著炸藥本來是想阻攔追兵,結果失手引爆了。」
洛生海說:「能在這裡盤踞三四年,還不被人發現,這個組織的老大一定很有心機,我不認為他會犯這種錯誤。」
蘭靜秋突然道:「也許馮醫生是突破點,他可能是被逼的,心裡極不情願做惡,他會不會在別處留下記錄,或者是日記之類的,不行,我要去他家一趟,見見他的家人。」
專案組的人皺眉:「現在咱們還不確定他是不是死了,也不確定他是受害者還是加害者。你要跟他家人怎麼說?」
「正因為不確定才要去他家問啊。」
還是金廳長拍板:「去吧,明天一大早,你跟小洛一起去。再派一隊人去小斌村里調查,曹明的家裡也要派人去。還有這些被無辜送進來的,到底是什麼情況,都要把他們家人找來問清楚。」
很晚了,金廳長還是召集大家一起開了個會:「有問題的要查,其他病人的情況也要接著調查,不要說沒問題了就不管了,等明天醫生到了,你們配合著多角度去問,這些是病人,他們可能不知道哪些是咱們需要的,問詳細一點,給他們全都拍照,聯繫他們的家人。這些病人中可能還隱藏著罪犯,所以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不要怕麻煩,更不要怕案子太大了影響不好,不管有多少陰暗的事都要給它翻出來,割掉瘤子才能恢復健康,如果讓我發現任何人有瀆職現象,一定嚴懲。」
其實現在已經都問了一遍,大部分人都覺得病人中沒有隱藏著壞人,也都有點鬆懈了,覺得壞人自有天收,肯定在爆炸中炸死了。
金廳長的話很及時,把大家又拉回了作戰狀態。
不過馬上就十二點了,那些病人已經撐不住,有的原地躺倒就睡,只能第二天再接著問。
蘭靜秋本想隨便找地方休息會兒,有負責後勤的人跑來說:「幫你跟另外一位女同志準備了房間,就在一樓,快去休息吧。」
蘭靜秋皺眉,不會是蕾蕾的房間吧,雖說這種時候不該挑揀,警察也不該有什麼不吉利啊之類的想法,但蘭靜秋實在不想回那個房間。
她隨便找了個辦公室趴了會兒,正半夢半醒之間,突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有人躡手躡腳地在靠近她。
難不成是藏著的人按捺不住,自己出來了?會是短髮男嗎?
蘭靜秋呼吸頻率沒變,眼睛卻睜開了,只等著對方出招,她再後發制敵,哪想到對方並沒有碰觸她,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蓋在了她肩上,然後那人又輕手輕腳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