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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殘疾人士一邊拍著沒知覺的大腿,一邊說:「我們家癱的癱殘的殘,我媳婦是我們家的主要勞動力,我兒子要結婚,閨女要嫁人,都得她操持,都等著她賺錢回來呢,結果就這麼死了啊,讓我們怎麼活啊!」
唐隊長把蘭靜秋拉到一邊:「說來說去,還是為錢,你不是發了不少獎金嗎?隨便給點,意思一下算是撫慰金。」
「憑什麼啊,我可以過後給他們家捐款,但現在絕對不可能給他們一分錢,劉姨的死跟派出所沒關係,跟我也沒關係,現在給了錢就是賠償,他們更有理了!沒責任為什麼要賠償。」
唐隊長皺眉:「我是為你好,被這種半癱的癩子給纏上,抓又不能抓,勸又不聽,嚇唬也嚇唬不住,就算不給錢把人強制送回去,他四處亂說你害死了他媳婦,你說你怎麼辦?」
李姓副所長也這麼說,反正就是想息事寧人,蘭靜秋剛要說話,曹所長出來了,手裡拿著一疊錢,蘭靜秋趕緊把曹所長拉到院裡:「您這幹什麼?」
曹所長無奈地指著圍觀的人:「他們不走,人肯定越聚越多,強行抬走,大家都會覺得咱們派出所仗勢欺人,算了吧,拿錢免災!這是大傢伙一塊湊出來的,就當是再給他家捐一次款!跟這種人糾纏下去,惹一身騷,要怪就怪我當時走了眼,我以為劉姨老實本分,想照顧她家才找了她來!結果鬧成這樣!人都死了,也就別跟他家計較了!」
蘭靜秋氣笑了,她可不想跟他們妥協,「現在不是派出所的事,是我個人的事,他指責我欺負他媳婦,把他媳婦逼死了,給了錢,就算認下了這件事,他們更有的說了,下次再找來還給錢嗎?」
曹所長還想勸她,蘭靜秋說:「我說了,這是我個人的事,我自己來解決吧。」
她出去對劉姨丈夫道:「我說了劉姨的死有問題,可你們誰也沒聽進去,在你們眼裡她現在只是能換錢的工具對嗎?」
「她好好的突然上吊死了,肯定有問題,就是你逼的她啊。」
「我認為她是被謀殺的,給我七天時間,如果我能查出真兇,請你向我道歉,並給派出所送上錦旗,上面寫上『立警為公,執法為民』八個大字。」
曹所長跟李副所長還有唐隊長都傻眼了,曹所長嘴角都抽抽了,這孩子抽什麼瘋呢,有自己要錦旗的嗎?還跟這一家癩子要?
「這錦旗要公開送,送錦旗那天也要像今天一樣,讓你兩個兒子抬著你,你雙手捧著錦旗,從你家一路送到派出所!」
劉姨丈夫也一臉震驚,這什麼見鬼的要求啊,他怒道:「憑什麼給你送錦旗?」
「是跟我道歉,給派出所送錦旗!如果七天內我查不出真兇,我賠償你二百塊錢,還會去給劉姨燒頭七紙!」
劉姨丈夫眼睛肉眼可見地在放光,二百塊錢?他們在家商量著,能要出五十來就行,這小姑娘果然一看就有錢,張嘴就是二百!
「好,我賭了!」他說。
「抱歉,我是警察,不參與任何形式的賭博,這只是君子協議,在場各位都是見證人。」
除了派出所的領導,旁邊站著兩個中年男人一對年輕夫妻還有一個大爺,大爺最積極,舉手道:「我給見證,放心,我都聽明白了,我相信警察同志,李癱子家最賴皮,咱們東城區誰不知道。」
穿夾克的中年男人說:「我是路過的,不了解情況,但我也可以做見證。」
另一個中年男人氣質沉穩,看著像做生意的,他說:「這位小同志話說得太滿了吧,這麼年輕到底是沉不住氣啊。」
他說著還看曹所長他們,那意思你們也不說攔著點,曹所長能冤枉死,錢都湊出來了,蘭靜秋非得搞事,怎麼攔啊,誰能想到她搞出個賭約?
什麼君子協定,這就是在賭啊,她真有把握能在七天內找到真兇嗎?萬一根本沒有真兇,就是自殺,怎麼辦?還真是年輕氣盛啊,看她平時也挺知道變通的,結果受不了一點氣,半點不肯妥協。
倒是那對年輕的男女十分興奮,他們正要去前邊的民政局領結婚證,看了這麼一場熱鬧,也要求做見證人。
於是蘭靜秋留了下這五個人的聯繫方式,又找人把劉姨的屍體拉去了刑警隊,公安系統只有他們那邊有停屍房。劉姨丈夫被兒子抬著回去了,雖然也想不通,他很肯定他媳婦是自己上吊死的,半夜掛房樑上了,家裡門都沒開,不是自殺是什麼?
偏這個女警察逞能,怕丟臉要跟他賭,那就賭吧,他就等著七天後收錢了。
等人走了,曹所長把蘭靜秋叫到辦公室里好一通罵:「你這腦袋瓜子裡到底都在想什麼?你就那麼確定劉姨是被謀殺的?你屍體都沒看,現場也沒調查,怎麼確定的?我同意讓你借調只是怕他們找來,你再惹事,結果你倒好,跟人家賭起來了,還我不賭,君子協議!還要錦旗?你能把那八個字記住我就知足了,要什麼錦旗?派出所缺你那一塊錦旗嗎?」
蘭靜秋乖乖聽著,但曹所長從她眼神里看出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她好像在說反正賭了,你不支持也得支持了。
把曹所長給氣的,手都哆嗦了:「趕緊離了我這裡吧,我這派出所太小盛不下你這大神探!」
「行,那我就先去刑警隊了!」
「趕緊走,查不出來就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