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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兩人一進去,就有人領著他們朝後走了,等到了一個休息室,那人跟雅敏說:「老闆讓你在這裡等。」
雅敏臉色馬上難看起來,顯然她並不是田老闆的心腹。
蘭靜秋故意甩開她的手,更讓她難受起來,雅敏替自己挽尊:「老闆要談正事嘛,我懂,等一會兒我再進去。」
蘭靜秋沒再理她,跟著那人進了裡邊,出了門是一進院子,再往前的建築很像是四合院,她被領進了正房,那人指指椅子讓她等著,就退了出去。
蘭靜秋嘴裡嘟囔著:「搞什麼鬼啊,神神秘秘的。」
等了一會兒,田老闆才從側面門裡出來,他手上還有油墨,進來了先在旁邊的洗手池洗起了手,嘴裡說著:「來了?我剛才在練字,沒等太長時間吧?」
「練字?田老闆還真有雅興啊。」蘭靜秋的語氣不無嘲諷。
田老闆也不生氣,把手擦乾,指指茶桌:「坐吧,想喝什麼茶?」
蘭靜秋皺眉:「我來接貨的,接完貨就得往回趕。」
「急什麼,來都來了。」田老闆坐下來,捅了捅小爐子,開始燒水要泡茶,蘭靜秋不悅道:「快過年了,你們不過年,我們得過。」
「今天是臘月二十九,你就算現在立馬往回趕也趕不上過年了。」田老闆看起來十分和氣,就像是老朋友在敘舊,他指指對面的座位,跟蘭靜秋說:「坐下喝杯茶,不會耽誤你的事。」
蘭靜秋依言坐下,想試探,又擔心自己會暴露,正想著怎麼問問他的身份,田老闆就說:「阿凱說會來三個人,還有一個嚮導,為什麼只有你們兩個?」
蘭靜秋一提起這事,就沒好氣地說:「還說呢,什麼嚮導簡直就是坑貨,那個老馬承諾帶兩批人過境,我們起了衝突,差點交代在路上。」
田老闆皺眉:「兩批人?那批是什麼人?」
「我怎麼知道?反正不是好人!」
田老闆挑眉看著她,「人呢?」
「自然是見閻王去了!」
田老闆好像嚇了一跳:「怎麼?你把他們都殺了嗎?」
「不然呢?坐以待斃,等著他們先動手?還是等著他們把路線暴露出來,把我們送進去吃牢飯。」
「幾個人?」田老闆問。
「四個!」
「四個人加上嚮導都被你們殺了?」
蘭靜秋皺眉,似乎覺得他在小看自己:「嚮導吃裡扒外,就是個叛徒,不該殺嗎?怎麼了?難不成那四個也是你的人?」
田老闆苦笑:「怎麼會?我是覺得你太莽撞了,不過殺的好,看來阿凱挑的人確實有本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興奮地站起來在屋裡踱步,然後說:「你先等著,我去部署一下。」
蘭靜秋剛要問他部署什麼,就聽到外邊密集的槍聲,顯然有人交火,田老闆笑了起來:「這麼快就來了,看來一直盯著你們啊。這說明他的貨也運不出去。」
蘭靜秋皺眉:「他是誰?不會是那幾個人的老大來替他們報仇吧。」
「你們順利到了,嚮導不見蹤影,他的人也不見蹤影,自然急了。」
蘭靜秋再次問:「他是誰?」
「一個混蛋!」田老闆語氣里的嫌棄讓人無法忽視,似乎說出混蛋的名字都會髒了嘴。
他把裡屋門打開,跟蘭靜秋說:「這是安全屋,在裡邊等著吧。」
蘭靜秋見裡邊有書架,桌上有筆墨,就想通過這些深入了解一下現在的小周,自然不會反對。
田老闆見她乖乖進去,就把門關上,急匆匆地走了。
蘭靜秋打量著這間安全屋,發現陳設很像二十一世紀的辦公室,除了桌上沒電腦外,真的很像。
桌上放著毛筆跟宣紙,宣紙上的墨跡剛乾,蘭靜秋看了眼,不禁皺眉,這位成了毒梟的田老闆居然在寫心經。
蘭靜秋沒有通讀過心經,但只從那幾句耳熟能詳的句子也能看出來。她更是好奇,這真的是小周嗎?不管是她認識的小周,還是以前的臥底田森對佛法都不感興趣,更不可能拿心經練字。
她一瞬間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難不成這個田老闆只是長得像小周而已?
書桌旁邊還有一疊廢稿,她隨便翻了翻,都是有關善與惡,愛與恨的句子。
『怨在不舍小過,患在不預定謀。福在積善,禍在積惡。』
『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一切皆為虛幻。』
『種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蘭靜秋看得一頭霧水,難道這是看破紅塵的小周?
她品著這些字的意思,想到從小被家暴被嫌棄,後來又被周寶貴一片片割肉的小周,想到被彭勇各種折磨,不成人形的田森,再看看這些字,她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重擊過,沉重又壓抑。
蘭靜秋把那些宣紙又按順序一一放好,本想遠離書桌,可心中翻騰的痛處讓她忍不住從旁邊高桌上抽出一張空白的宣紙,在上邊寫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邪不壓正,善者必勝。』
這時門被人推開,田老闆走了進來,他見蘭靜秋提筆站在書桌後,不禁愣住。
蘭靜秋這才醒過神來,不好意思地說:「我也喜歡書法,雖然寫不好,但看見筆墨就想寫兩筆。」
田老闆皺眉看著她:「可你的資料顯示你初中都沒上完,小學就天天逃課,從孤兒院出逃後再也沒上過學,很少會寫字,更別提書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