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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靜秋嘆口氣:「麻煩你跟你大哥說,洛局逼他離婚不是因為我,是因為洛局的身份,鳳安城很小,再鬧下去影響不好。」
「我好話歹話都說盡了,他就是轉不過這個彎,其實我也有點奇怪,大嫂為什麼非要離婚,他們之間也沒什麼事啊,只因為我媽總擠兌我大嫂嗎?那他們完全可以分開住。」
「『只因為』?」蘭靜秋挑眉,「所以你們一家子都知道我大姐在你家總受氣,你們都覺得她該逆來順受?接著伺候一家子老小?洛生海,剛才我還琢磨你跟你大哥怎麼差別這麼大,呵呵,真是被大雁戳瞎了眼,你骨子裡怕是跟你大哥一模一樣!」
洛生海嚇了一跳,怎麼說著說著就惱了?他沒那個意思啊。他其實挺忙的,回家的時候也不多,並不了解具體情況。
「我說錯話了,我的意思是讓我媽改肯定改不了,我爸都管不了她,但也不能只為了我媽就跟我大哥離婚吧,他們兩個之間沒問題的話完全可以出來住。」
「你怎麼知道他們兩個之間沒問題,就你大哥這作派,能沒問題嗎?你說他們離婚跟我有什麼關係?他跑我家把我好一頓埋汰,就為了讓我大姐去求他給我換工作。現在離了,你居然擔心我碰到他,他會怪我罵我,特意給我提個醒!這樣的人要是個女的,你敢娶嗎?」
洛生海啞口無言,蘭靜秋推開他,騎車走了。她現在對洛家是一點好感都沒有,洛生海是做弟弟的,沒法管也就算了,可洛局真一點不知道蘭招娣的處境嗎?說到底也還是想要孫子吧。就是作主讓他們離婚,也是怕鬧大了丟他的臉,洛家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估計都是一丘之貉。
蘭靜秋甩甩頭,他家人怎樣跟她沒關係,反正大姐已經離了,她前婆婆一定會儘快給洛啟雲接著找,到時候估計就消停了。
她直奔錄像廳,得找個地方安靜一會兒,琢磨一下那封信的事。派出所不斷的有事,家裡也亂糟糟的,根本靜不下來。
等到錄像廳,蘭靜秋發現那間屋子居然大變樣了,她覺得燒得挺好看的門上掛了個碎花的門帘,那門上本沒鎖,現在已經有人按上了,大黃鎖插著鑰匙就掛在那兒。
鑰匙是三把,顯然這鎖是剛買的,她打開門進去一看,屋裡也變了樣兒,那些毯子只留下了兩個乾淨點的鋪在地上,角落裡放著一張摺疊的行軍床,上邊還鋪著跟門帘同花色的被褥跟床單,上邊放著一張紙,紙上歪七扭八地寫著四個字,『都是新的』。
蘭靜秋只帶了一條薄被子,她臥底時曾經去過貨源地,結果當地政變,兩邊搶那片植物,炸來炸去,她樹林子裡都住過,空房子怕什麼。
再說現在還沒入冬呢,屋裡沒那麼冷,隨便怎麼都能湊合過去。
她是真沒想到李奎居然看出了她的窘況,給她準備了被褥,她不由樂了,這小弟不錯啊!
天已經黑了,蘭靜秋打開手電,盤腿坐在床上,拿出那封信看著,又把身邊的人一一過了一遍。這上邊只是兩個英文字母三個數字,字跡很難比對,但她還是費勁地找到同事們寫過的阿拉伯數字比對過,沒有相符的。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用左手寫的,或者故意把筆夾在手指中間,用嘴叼著筆,都可以寫出不同的筆跡。
沒法靠筆跡確定,蘭靜秋又回想著他們的動作跟語氣,好像都有問題又好像都沒問題。
小廖說『你騎慢點』時的表情動靜跟齊峰說『你開車慢點』的差不多。
唐隊長沖她笑的樣子好像有點像被她殺掉的臥底田森,再想想曹所長訓斥她的樣子好像跟彭勇訓斥她時一樣語重心長。
不過最有嫌疑的還是小劉,他對她就像是老熟人一樣,居然還想著跟她共用碗。
東子也是一樣,自來熟,不過東子好像就是這種性格,他吃火鍋時說叫蔡小鳳去臥底,到底是隨口一說還是說給她聽的?
蘭靜秋嘆口氣,不能再想了,不然非得把自己逼瘋,既然有懷疑對象,那就乾脆試探一下,她拿起李奎留下的字條,先把帶字的那邊都撕下來,又用手把剩下的白紙撕出了一個特殊的形狀。
第二天蘭靜秋正在辦公室里處理案子後續,送信的大爺進來給小劉辦公桌上放了一封信,可惜小劉被曹所長叫去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蘭靜秋正等他回來呢,老陶急匆匆地過來說:「靜秋,趕緊出來,有人要給那些受害者超度,還要捐錢給受害者家屬。」
她一聽就知道是李奎,本不打算出去,可她提過超度的事,現在有人來幫著超度,她卻不關心了,好像有點奇怪,於是只好出去接待,李奎話說得漂亮,說是差點被燒死,就想做點好事。
受害人家屬自然感動,曹所長也知道了信,出來接待。
蘭靜秋見曹所長出現,趕緊回了辦公室,小劉正拿著那封信翻來覆去地看著,「這誰寄的?怎麼也沒寫落款?」
他一邊說著一邊拆開信,結果從信里掉下來一朵小花,他更奇怪了,「這是什麼?誰跟我開玩笑呢?別讓我知道,有送人白花的嗎?」
蘭靜秋也笑著湊過去看:「是啊,有送人白花的嗎?還是白紙做的,小劉,你得罪人了吧?」
「我能得罪誰啊?最近的案子,人不是都抓起來了嗎?」小劉一臉疑惑,更加憤然,一口咬定是有人在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