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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靜秋又問:「給誰買的?」
「說是給同鄉捎的!」
蘭靜秋跟洛生海對視一眼,起碼知道平哥家確實有病人了。
耿淑欣知道的不多,她只一門心思的想著過好日子呢,跟平哥打過一架後,再沒管過他是幹什麼的,甚至還說服自己,他是在做好事,賺的不是昧心錢。
蘭靜秋見再問不出別的了,跟洛生海一起出來。大家都沒去休息,還在忙碌地打電話,整理資料。
曹所長在大辦公室坐鎮,見他們出來就趕緊讓兩人去休息,「找地方睡會兒吧,明天還得忙,得趁熱打鐵把這個團伙徹底挖出來才行,起碼得把這個女人販子找出來。」
蘭靜秋皺眉道:「平哥跟楊嬌說的家庭情況到底是不是真的?對了,給清水縣打過電話沒有,順便也找找他們那兒有沒有這樣的家庭。」
小劉剛過來給曹所長遞文件,一聽這話立馬道:「我去打!」
公安局跟派出所都有二十四小時值班的人,再晚也不怕,小劉匆匆去了。
洛生海看著他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蘭靜秋問他:「你覺得這個沒找到的女人販跟平哥會是什麼關係?」
「親人!或是知道平哥所有事的人,最起碼比楊嬌要親密,他一定不希望咱們找到她。」
蘭靜秋點點頭:「我也覺得是親人,不是血親那就是夫妻了,平哥很狡猾還很會哄人,這個女人販應該很少來鳳安,她可能根本不知道平哥在隔壁還有個奢華的家。」
曹所長說:「不急,明天大家都會看到她的通緝令,肯定有見過她的。還有那些孩子的父母都會趕過來,買孩子的也會讓當地的警方盤問他們,是從誰手裡接的孩子,肯定有人見過她。」
蘭靜秋說:「還有耿淑欣跟前夫的大兒子大寶,他也是被拐的,得通知耿淑欣的前公婆吧,還得查查這戶人家跟平哥的關係。」
老鎖一直在一邊聽著,這時嘆口氣:「這大寶都六七歲了吧,一下子從省城富裕人家寵著的寶貝,回到農村跟著爺爺奶奶,他受得了嗎?」
曹所長說:「他這要是送養的咱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這是被拐的,還為此搭上條人命,孩子的爺爺奶奶有權知道真相。」
蘭靜秋無奈道:「要不說這些人販子太可恨嘛,這些買孩子的也是活該,該一起判刑才對,有錢的沒錢的都想著要兒子,難不成他們家沒兒子,人類就絕種了,他們的姓氏就消失了嗎?滿大街刷著生男生女都一樣的口號,對他們一點作用都沒有。最可憐的就是丟了孩子的家庭,慘點的直接家破人亡,沒出事的父母也大部分過不下去離了婚,咱們東城區李大柱媳婦精神崩潰起不了床,被人說丟了孩子成了精神病,為了找孩子沒法工作,家徒四壁,還接高利貸去找孩子!」
曹所長嘆口氣:「所以說啊,這孩子最後在誰家過以後再說,但耿家必須得知道真相,還得問出來這孩子到底是不是平哥賣給他們的,我去通知那邊的公安局,明天就讓他們帶著這對父母跟孩子來一趟!」
他親自去打電話了,臨走還叮囑蘭靜秋跟洛生海去睡一會兒。
這時已經很晚了,蘭靜秋也確實有點累,本想去睡會兒,明天再接著審,但她閉眼就是火車上那個雙眼緊閉被餵了藥的嬰兒,她嘆口氣,對平哥更是厭惡。
有些人販子是賺不來錢為了生活鋌而走險喪失良知,可他呢,賺了錢給老婆買各種貴重物品,甚至還要把手下和老婆全都洗腦,讓她們覺得他是英雄,他是在做好事。
洗腦到她們甚至覺得自己也是在做好事,在幫助人,讓她們毫無心理負擔地給他做幫凶,這個人真的是太惡太沒底線了。
蘭靜秋在桌上趴了會兒,可怎麼也睡不著,還是起身又去了平哥的審訊室。
派出所里很多人都在忙著,自然不會把這三個嫌犯放回監室里舒服的睡覺,再說萬一找到線索,還得接著提審。
蘭靜秋進去時,平哥正趴在桌上睡著,她敲敲桌子,平哥一臉不耐煩地起來,搓了把臉。
「天亮了嗎?什麼時候送我去監獄?」
「監獄?我看你這麼淡定從容,還以為你早就打聽到了流程,做好了坐牢的準備,哪兒那麼快進監獄啊,案子還沒查清呢!你不會是覺得自己判不了多久,還沒進去就已經盼著出獄了吧。」
平哥揉了揉眼,沒好氣地說:「我就這麼一問,警察同志不用想這麼多吧。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不信我有什麼辦法?」
「你為什麼要救耿淑欣,看她漂亮還是心存愧疚!」
平哥被她突如其來的這麼一句話弄懵了,愣怔片刻才說:「淑欣什麼都跟你說了?我早跟你說了我們都是老實人,該認的罪我們都會認,但你們也別想給我們栽贓,什麼叫心存愧疚?我為什麼要對她心存愧疚?」
「她丈夫耿某是怎麼死的?」
「這我哪兒知道啊,聽說是丟了孩子自己受不了跳了河。」
「然後沒幾天,你就在他跳河的地方跟他的遺孀偶遇了?」
平哥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那裡是大集,我去那兒趕集不行嗎?」
「那邊離省道遠,離市區也不近,你家又不在那附近,為什麼要跑到那裡去趕集?」
平哥眼珠轉著,顯然在琢磨著怎麼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