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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好,一路搶在他前邊,把人給逮回了派出所。
不過現在還不是算帳的時候,得趁熱打鐵把老周的實話逼出來。
蘭靜秋見他擺擺手坐在了自己身邊,就知道他是想跟她一起審問,於是接著問老周:「你兒子的親爸應該是第一個受害者,他是□□了你媳婦,還是你指使的?」
老周也被洛生海嚇了一跳,他剛才那做派就是欺負蘭靜秋是個小丫頭,一見高大的男警察,氣焰立馬縮回去八丈,乖乖坐了回去。
但他還是不肯承認:「什麼受害者?我沒殺過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就是起了貪念想去墓里看看有沒有陪葬品。」
他說著轉頭對洛生海說:「這位同志,你得給我做主啊,人民警察為人民,我知道你們查案子心急,可也不能冤枉好人啊,這位女同志一會兒說我兒子不是我兒子,一會兒又說我要跟盲流借種?這不是侮辱人嗎?」
「你沒殺過人?那地下室里那堆衣服是誰的?」
「我根本就沒去過地下室。」
洛生海冷哼一聲:「你們廠里人說除了冬天燒鍋爐是兩班倒,其他季節鍋爐房的鑰匙一直在你手裡,你有時會過去放點東西,只你一個人經常進去,你說你不知道下邊有地下室?」
老周還想硬抗,洛生海不給他機會:「你是不是以為沒抓你現行就能逃過去?所有證據指向你時,你就算不認也能定罪。坦白從寬,早點說實話我們還能在筆錄上幫你寫上配合調查……」
蘭靜秋打斷他的話:「洛隊,我覺得他不是不想坦白,他是怕人家嘲笑他不能生育,其實這是身體原因,有什麼可嘲的。」
老周再次輕蔑地瞥了她一眼,蘭靜秋就知道他並不怕被人嘲笑,不怕別人嘲諷,洛隊說定罪時他好像也不在乎,那他怕的是什麼?
『我倆從小一塊光屁股長大,我就是她的命!』
『我媳婦沒給我戴綠帽,是他想占我媳婦便宜,我媳婦立馬跟我說了,還讓我把他趕走。』
蘭靜秋琢磨著老周這些話,嘆了口氣:「你給你媳婦下藥了?灌醉了?你媳婦根本不知道她被□□了?」
「閉嘴!閉嘴!你給我閉嘴!」老周額頭上青筋直冒,他一邊吼著一邊失控地拿頭往桌子上撞,「你知道什麼!你什麼也不知道!給我閉嘴!」
洛生海詫異地看了蘭靜秋一眼,她這腦迴路還真跟別人不一樣,審問時都會用一些技巧,也不是詐供,就是設想各種可能來盤問。
比如:你是不是這樣了,你是不是那樣了,你想怎樣,為什麼要這樣。各種這類的問題,通過多次多角度詢問來抽絲剝繭。
蘭靜秋居然從現有的情況推斷出老周給媳婦下藥,看老周的反應,居然還讓她猜對,真不知道她這是瞎貓碰死耗子,還是真的推斷出來的。
蘭靜秋還在那兒猜呢:「你以為能瞞住她,可就算當時她發現不了,孩子長大應該也會有那個人的影子吧,你真覺得能瞞住?」
老周徹底崩潰了,像只困獸一樣嗚咽起來,就是快瞞不住了,他才想著把這事徹底了結了。
他計劃得很好,血衣跟兇器都已經放到那狼崽子的床底下了,可沒想到還是被抓了。
老周再看向蘭靜秋的眼神沒了輕蔑,這次他滿眼仇恨,就是這個女警察發現了他所有的秘密,他恨不得撲過去咬死蘭靜秋。
蘭靜秋能怕他?
洛生海還擔心她被這兇狠的眼神看得露怯,蘭靜秋卻說:「坦白從寬可不只在我們這兒有用,在你媳婦那兒也有用。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把所有的事都說出來,我相信她一定會原諒你。」
老周心裡權衡著,他不想讓他們去找他媳婦,更不想讓這個女警察像逼自己一樣,步步緊逼他媳婦,那就只能自己認下來。
他最終道:「不用問了,我承認我殺了隔壁的盲流,是我兒子幫我殺的,我聽見警察找我,就趕緊把斧子跟鋸子都給了保國,讓他拿回家藏著地下室我進去過,但我不知道那些衣服是誰的,我是修鍋爐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地下室,那裡應該有年頭了,不知道是誰挖的,裡邊的東西我也沒動過。」
蘭靜秋鬆了口氣,肯承認就行,不過看來他是想把小周拉下水。
洛生海去過地下室,雖然只是簡單的查看,但他知道老周殺的不只一個人。
他問道:「地下室那隻死狗是怎麼回事?」
「柱子帶過去的,就是隔壁的盲流,我叫他晚上過去廠里給我做伴,他就瞅上隔壁的狗了,弄死一隻給我帶過來,說要燉了吃。」老周說著臉上的厭惡之情無法掩飾。
洛生海皺眉:「那幾條狗都是你養的?用來幫你毀屍滅跡?」
老周嚇了一跳,他只想認下這一條人命,於是趕緊搖頭:「沒有的事,我也不知道它們什麼時候跑來的,但我對殺狗的人特別反感,我不吃狗肉的,他把狗殺了帶來,我就有點生氣,我們兩個吵起來,沒忍住又打了起來,本來我打不過他,正好保國過來給我送東西,見我挨打就幫著我反擊,結果我們父子倆不小心失手把他打死了。」
蘭靜秋忍不住嘲諷道:「失手把他肢解了,還失手把他煮了,還失口把人頭當豬頭給吃了,是吧!」
她說著一拍桌子,指著牆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八個大字,怒道:「周寶貴,跟你說了好幾遍坦白從寬了,你別在這兒揣著明白裝糊塗,居然還想把故意殺人編成過失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