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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生海見她驚訝地張大嘴,不由樂了:「其實從心理學上來說很容易理解,她成了那群人的領袖,可能也是因為我爸的原因吧,反正大家都挺捧她的,我媽大概從來沒被人誇過,一被人家夸跳得好,扇子買的好,事做得好,她搭錢也得把秧歌隊越辦越好。一搭錢這人緣可不就更好了嗎?」
他說著嘆口氣:「以前我太疏忽她了,她雖然囉嗦,但對我照顧周到,我從來沒說過一句感謝的話,沒誇過她,我真的沒想到她想要的這麼簡單,這麼容易滿足。」
蘭靜秋想起自己上次跟朱小琴說的話,也不由唏噓,「阿姨這變化也太大了,不過這是好事,看她那樣子是真得很開心,不管多大歲數,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事挺好的。」
洛生海把她送到家門口:「是啊,我跟我媽現在不吵架了,因為小劉媽,我也想了很多。我想你家人肯定比隊裡的同事更反對你去南邊,好好跟家裡人說,有時候換個溝通方法,會事半功倍。」
蘭靜秋沒想到他還會替自己操心這些,不由笑道:「我怎麼覺得你挺盼著我走的?」
洛生海苦笑,他心裡也在掙扎在糾結,可最後還是決定大方送她走,因為他攔不住,也不能攔。
「我說過不會為了安全把你鎖進保險箱裡,更不會為了我自己,就去拖拽你的翅膀,想飛就飛,刑警隊永遠等著你飛累了回來著陸。」洛生海本想說自己會等著她,但這話有點曖昧,他說過不會再給她困擾。
蘭靜秋眼眶又有點泛潮,她謝過他,趕緊下了車,還不到兒女情長的時候。
洛生海目送她朝胡同走去,直到她進了家門,才倒車離開。
蘭靜秋跟家裡人一說要調去廣省省廳,大家都傻了眼。
田巧鳳最先反應過來:「坐火車得多長時間?」
老二說:「怎麼也得兩天兩夜吧。老六你勸我不要去南邊,你自己居然要去?不行,我得跟你一起去。」
「我是去工作,你去幹什麼?捨得你這鐵飯碗嗎?」蘭靜秋說。
老大推了把老二:「你先別添亂,哪有這麼調動的?靜秋,是廣省點名要你去的?你們單位肯放人?」
老三說:「會不會是因為那兩個警察都失蹤了,他們把這事賴到了你頭上?」
老四:「不會吧,跟老六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他們說得是真的,那兩民警都喜歡你?老六,你可太能招桃花了,不過怎麼都是爛桃花?」
蘭滿倉皺眉:「先別吵吵,聽靜秋說,到底怎麼回事?哪有跨省調職的?」
「就是交流學習,借調過去一年而已,你們就當我出差一年吧。」蘭靜秋沒說是自己想去的,一說他們更得疑惑了。
她知道彭勇的目標是她,如果他逃離是提前安排好的,也許已經埋下了暗線,會通過某人來監視她,那就乾脆離開這裡。
廣省省廳就在省會城市,離深市不遠,而深市因為地理位置和先開放的優勢,經濟形勢一片大好,但是魚龍混雜,蘭靜秋覺得彭勇不管做什麼,都不會放棄國內市場,他不太可能就此消失,去國外生活,他一定會回來,而且以他對自己的恨意,應該不會拖太久。
蘭靜秋想像著彭勇朝自己照片扔飛鏢時的表情,不由嘆口氣,看來那一槍他並不解氣啊。
他跟小周說的畫又是什麼?畫的是自己嗎?如果是的話,估計也是畫的她的屍體吧,就像孟小豪一家三口被畫成七竅流血一樣,沒準彭勇在畫怎麼把自己折磨死。
蘭靜秋想起小劉媽描述彭勇殺貓時的情景,就後背發涼,也許他已經從梟雄變成了冷血殺手。
見家裡人議論紛紛,有說去一年也好,有說能不能推掉的,還有問出差一年是不是補貼特別多。
蘭靜秋苦笑:「爸媽,各位老姐,這可是我自己的事,你們商量這麼起勁幹什麼?上邊安排了,我也答應了,後天的車票都買好了,我就是通知你們一聲。」
田巧鳳把手裡的毛線一摔:「通知我們一聲,你這可真是翅膀硬了啊!」
她推蘭滿倉,「她爸,你管不管,一個姑娘家自己跑去南邊工作一年,你就不擔心嘛?」
蘭滿倉無奈道:「擔心有什麼用?她什麼時候聽過我的話?孩子大了,翅膀硬了可不就飛了嗎?我以前常去那邊進貨,那邊比咱們這邊發達,靜秋去見識見識也好。」
「你不是說南邊特別亂嗎?有飛車搶劫的,有當小姐的,還說大白天街上就有流氓對著姑娘吹口哨,你說靜秋一個姑娘家,你能放心啊?」田巧鳳越想越擔心。
老大說她:「媽,你想到哪兒去了,靜秋是警察,誰敢惹她?沒準就是因為那邊亂,才要把她調過去。」
老二又說:「她一個人去你們不放心,我跟著吧,我管著她。」
大家都看向她,老的少的眼神都十分一致,那意思『你管她?』
老二大受打擊:「我可是一個人下過鄉的,你們別瞧不起人。」
蘭靜秋知道二姐根本捨不得她的鐵飯碗,只是說說而已,「哪有人瞧不起你,大家是說我一個人去他們就夠擔心了,去兩個擔兩份心,你老實在家待著吧,我到了那邊就給家裡寄那邊的特產。」
正說著蘭奶奶興沖沖地回來了,一看家裡人挺全的,就笑道:「你們不知道吧,朱小琴不知道著了什麼魔,四處夸咱們靜秋,她不會真看上靜秋,想把她家老三送來給咱們家當上門女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