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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摒塵居然是逃犯呢!」
蘭靜秋嘆氣,也就是說摒塵在這裡的痕跡差不多都被新住持抹去了,她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摒塵臨走時說了什麼暗示的話,導致這位新主持興奮的大掃除。
不過想想那兩個警員證,她還是說:「沒事,咱們知道那兩位刑警的身份,只要問他們的單位就能知道他們在追查的人是誰。」
寺里沒什麼好查的了,從佛像肚子裡找出來的東西,都封存好運下了山,風安區派出所的老喬就在山下等著呢。
「老曹啊,什麼情況,聽說浩浩蕩蕩的抬著東西上山了,咱們可都是黨員,可不能搞封建迷信。」
曹所長把事一說,喬所長也驚了:「我說這幾年這麼不太平,佛像都被折騰成魔像了吧!」
蘭靜秋忍不住說:「喬所長這才是搞封建迷信吧,您都這麼想,讓群眾聽見不得嚇壞了?」
喬所長沒生氣,反而對著她豎起大拇指:「又是靜秋同志發現的?這次可真是立了大功了,整個鳳安城的百姓都得感謝你。不然以後這裡的香火越來越旺,不說那些鬼鬼神神的,被跪拜的佛像里有枉死之人的屍骨,這簡直太嘲諷了!」
曹所長道:「誰說不是呢,大家都推崇的大師是逃犯,佛像里藏的不是真經是受害者!越晚發現,咱們鳳安城越丟臉,你趕緊回去查查,六年前有沒有這樣兩個人到你們派出所去過。」
大家分頭行動,蘭靜秋跟著去刑警隊屍檢,因為只有他們那裡有法醫,死因其實很簡單,都是後腦的重擊,但在重擊前,三人應該已經昏迷了,沒有反抗的痕跡。
「骨胳里沒有發現有毒物殘留,應該是喝醉了酒。」年輕不小的法醫說著嘆口氣,「確定是從佛像肚子裡找到的?我媳婦前幾天剛從寺里求了平安符。」
蘭靜秋想起大姐也求了不少平安符,也跟著嘆了一聲,安慰道:「沒事,大部分人都去天王殿跟大雄寶殿,這裡沒人去,你們求的平安符應該是在主殿求的,跟這尊菩薩沒關係。」
但法醫大叔還是從門框上邊把平安符取下來扔進了垃圾桶里,嘴裡還說著:「還是唯物論比較靠譜。」
把蘭靜秋給樂的,合著法醫大叔也害怕?在停屍房門上放平安符,祈求出入平安?
等到晚上,大家湊到刑警隊開了個會,曹所長也來了,他一直在處理後續工作,順便安排抓捕,可人早走了好幾天了,上哪兒抓捕去。
洛生海見人齊了,就說:「已經跟兩位刑警同志的單位聯繫過了,他們馬上就派人過來。這兩位六年前追捕一名滅門案的逃犯來的咱們省,但最後傳回去的信息是莫平縣,離咱們這裡還遠,所以他們並沒有到咱們這裡來追查兩人的下落。」
曹所長說:「滅門案?死了幾個?」
「七個,嫌犯叫郭東,犯案那年二十三歲,是剛返鄉的知青,分配到了圖書館,他跟鄰居姑娘李雪彤青梅竹馬,結果他下鄉幾年,他父母相繼去世,回來後發現李雪彤已經嫁人生子,他遭受打擊,上了幾個月的班就辭了職一直把自己關在家裡。在大年初二李雪彤回娘家那天,把李雪彤跟她丈夫和孩子,還有李雪彤的父母跟哥嫂,侄兒全部殺害!」
蘭靜秋想起那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摒塵,心中駭然,在她聽到滅門案時還以為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或是日積月累的世仇家恨,哪想到只是愛而不得嗎?
洛生海正往牆上貼照片:「這是他們之前傳真過來的,有點模糊,但可以確定就是鳳安寺的前主持摒塵。」
照片是傳真機打出來的,像素有點低,但確實就是摒塵,照片裡更年輕,看著也更意氣風發,怎麼看也不像是犯下滅門案的兇徒。
蘭靜秋嘆口氣,難不成他這是想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居然躲到了寺里!
洛生海一邊說著一邊往牆上接著貼傳真來的案發現場照片,蘭靜秋看了眼就轉過頭,可她又知道必須得看,從現場照片能看出嫌疑人的性格和習慣,可蘭靜秋十分懷疑照片上這些慘不忍睹的受害者是摒塵殺的。
「確定郭冬跟受害人家沒有別的矛盾嗎?」
洛生海看她一眼,點點頭:「起碼從兩家的鄰居熟人親戚嘴裡沒有打聽到有其他矛盾,只說郭東跟李雪彤從小就要好,還私定了終身,結果被李雪彤家棒打鴛鴦了。郭東曾經跟親戚說過,他父母的死也跟李雪彤家有關係。」
「有關係嗎?」
洛生海搖搖頭:「記錄中還特意提到了他父親是雪天出門被冰滑倒了,骨盆摔壞,不能動彈,他母親照顧他父親,過於勞累舊疾復發,他母親先去世,他父親在葬禮上咽得氣,街道上照顧他,才讓他提前回了城,安排了工作。」
「也就是說他回城後還上過班,上班的時候正常嗎?」
洛生海把案卷遞過去:「沒寫不正常。」
蘭靜秋愣住:「不是說傳真過來的嗎?你這兒怎麼會有案卷?」
「我說是之前傳真過來的,當時刑警隊跟市局還沒有分開,那邊找不到人,給附近幾個省的公安局都發了案卷,請求協助找人,但當時找的力度肯定不會太大。」
曹所長趕緊打圓場:「是啊,那時候忙著嚴打呢,外省遞過來找人,肯定會幫忙,但不會把這事當成大案來辦,再說這個摒塵狡猾得很,躲去了寺里當和尚,誰能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