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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子說:「一件件說清楚, 第一件是省城買你一晚的女人, 她叫什麼名字, 你們兩個在哪兒交易的。」
宋東柱剛描述完據說是他最喜歡的一個,聽到他說『買了一晚』,又要發瘋!
蘭靜秋冷笑:「你自己做過的事, 再掩飾,再在別處找尊嚴, 也掩蓋不了啊, 她睡了你, 你拿了錢, 這不是買了一晚是什麼?她後來又找你,你怕別人知道你們的事,就把她滅口了?」
宋東柱哼了一聲,「她自找的。」
東子問:「你用什麼手段,在哪裡殺的人?」
宋東柱沉默。
「屍體又是怎麼處理的?」
他還是沉默,東子脾氣其實比蘭靜秋還差,立馬一拍桌子:「你已經承認殺了人,老老實實交代才能爭取寬大處理,你以為我們找不到屍體就不能定你的罪嗎?有這些物證有你的口供,完全可以定你的罪!」
宋東柱抬頭:「既然這樣,那你又何必找她們呢?」
蘭靜秋氣樂了:「你把人殺了,還不肯說屍體在哪裡,想沒想過她們的家人?你剛才說的這些人里至少有兩個是去幫你忙的,她們絕對想不到她們的好心得到的是這樣的回報,現在人已經被你殺了,屍體交給她們的家人好好安葬你都做不到嗎?」
宋東柱沉默片刻:「跟那兩個男的一樣,扔到河裡了!」
蘭靜秋皺眉看著他,總覺得他還在撒謊,可他已經承認殺了人,為什麼還要隱瞞藏屍地點呢?
宋東柱過了那個亢奮勁,也發現自己被這個女警察激的認了罪,他不肯再開口,審訊暫停了。
這小小的派出所里只有一部電話,已經忙不過來了,要聯繫省城找失蹤人口,還要打電話給河道管理處,問清楚哪裡容易積攢泥沙石塊,請他們幫著找撈河為生的人,去尋找屍骨。
宋東柱雖然描述了好幾個被他欺侮後殺害的女受害者,但他重點描述的是那些人有多漂亮,被他嚇唬住以後有多溫順,根本沒說時間地點也沒說名字,靠著這些物件還有魏雯說的送禮物的時間來找還是很有難度的。
至於屍骨,去河裡撈簡直是大海撈針。
蘭靜秋翻著自己的筆錄,跟東子說:「我覺得他殺的應該是十六個!」
東子說:「十七個,十五個女受害者,還有兩個是意外撞死的曲家父子。
「那就是十八個,我說十六個只是說女受害者,沒算上曲家父子!」
「哦?」東子疑惑地指指證物袋,「那是十五個扣子,這是紀念品的話,應該不會有遺漏。」
蘭靜秋卻說:「你覺得他殺的第一個人,也就是跟他有□□易的受害者,他會把她的扣子也保留下來嗎?」
東子一想也是,宋東柱後邊屢次犯案可能都是因為這次的刺激,他對這個女人是厭惡之極的,會保留她的東西嗎?」
不過他還是道:「可他不是把人家的狐狸皮披風帶回家了嗎?還送給他媳婦了!」
「披風也許是因為昂貴,他才拿回家的,我再去問問他。」
蘭靜秋再次進審訊室時,宋東柱眼神陰冷,剛才他是在激憤下招認了他做過的事,等警察們都出去了,他開始後悔了,也許什麼也不說可以逃過去呢,都怪這個女警察,要不是她一次次侮辱他,他怎麼會忍不住!
他冷冷道:「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就算罵得再難聽我也沒別的可說的了。」
蘭靜秋說:「我可沒罵你,只是正常詢問而已,這筆錄拿到哪兒去也沒問題,你不服的話盡可以起訴。我過來就是有點好奇,他們只想找到屍體,但我呢,對你的行為有點疑惑,就是吧,你為什麼要把那些女人的東西拿回家給你妻子呢?其他女人的也就算了,你覺得她們長得好看,覺得她們身上的東西好看值錢,拿回家了。可第一個女人,也就是你賣身的女人,你對她很厭惡啊,為什麼會把她的東西也拿回家呢?」
宋東柱這次聽到賣身二字,反應沒那麼大了,但眼神還是陰冷:「我說了,那女人該死。」
「哦?到底怎麼個該死法?這個總能說吧,說出來讓我們聽聽她是不是自己找死啊。」
宋東柱哼了一聲,還真說了起來:「我不過不小心坐了一下她的披風,她就說她的披風有多貴多好看,賣了我也賠不起。我答應了那事本就覺得低人一等,也不敢說什麼,她還來勁了,說一看我就是窮酸鬼,開大車能賺幾個錢,叫我去給她當司機。又說她老公多有錢,左一個右一個的在外邊包二奶找小情人。她一直誇她老公有錢,我沒忍住就說了句,再有錢不跟你好好過日子有什麼用,她就急了,指著我罵窮酸鬼,說我不能讓我老婆過上好日子,說我老婆一輩子也開不上車也披不上她的狐狸毛披風,說我們會窮酸一輩子,我說我媳婦樂意跟我過窮酸日子,她說……」
宋東柱頓了下,嘴唇顫抖:「她就打了我一巴掌。」
蘭靜秋嘆口氣:「她打你之前應該還說了些話吧,讓你說不出口的話?會是什麼呢?她一定看不慣你秀恩愛,也許會說『你媳婦知不知道你賭輸了錢,出來賣?』還是說『你瞞著你媳婦在外邊賣,也許你媳婦也正在家賣呢?』」
宋東柱怒道:「我媳婦最守婦道了,從來不會穿得花枝招展的亂勾引人,你別編排她!」
「不是我編排她,是你的恩客編排她吧?你說她有錢沒愛,她笑你沒錢不說,還得出來賣。甚至可能編排你媳婦在家沒準還給你戴綠帽,你對她的恨不只是因為這次交易還因為這些話。結果她嘲諷了你,打了你,下次還找你,你就惱火了?不但把人殺了,還要把她的狐狸皮披風帶回去送給你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