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頁
「我都不好意思講!就是耍流氓。」
老劉說:「不好意思講就寫出來,放心,我不看,只這位女同志看,行不行?」
女孩看看蘭靜秋,嘆口氣:「那我也不想寫,怕污了你們的眼,他說是詩,其實就是寫了我的身體部位,一點美感都沒有,就是搞黃色,他還說是他靈感爆發,專門寫給我的。我當時沉迷在他的才氣里,他哪怕寫個一二三,我都覺得寫得好,後來他開始跟我說,人應該不斷嘗試新鮮事物,不該固步自封,反正就是一堆套話下來,其實是要跟我分手,那時候我就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我管他要錢,就是想看看在他眼裡我是什麼,結果他真給錢了,我說你是把我當妓/女嗎?他說他其實很想跟妓/女來一段曠世之戀,才子跟民妓是絕配!但現在咱們新社會沒有這種職業了。」
女孩說著說著笑出了聲:「我當時真的太傻了,就被他那幾首破詩迷了眼,後來我都不寫詩也不抄詩了,把我抄詩的本子都扔了,我在讀史,是真的可以明智,我跟他那一段,就當被狗咬了,我肯定不會去報復他,我連他的詩都不看了。」
蘭靜秋倒是很佩服這女孩,做錯了也不給自己找藉口,還能反省自身,比章才子可強太多了。
另一個女孩都已經談婚論嫁,自然不會再跟章同舟糾纏,她生怕家裡人還有她對象知道她這段往事。
「我當時氣不過才管他要賠償,我還給他還不行嗎?只求他不要再說我跟他談過。」
顯然這女孩也沒有動機去做那些事,她們被甩了都能及時清醒,不會沉迷在過去。
蘭靜秋說:「也不算做無用功,起碼知道了章同舟的套路,他一開始並沒有跟人家說清楚他不會結婚,只用深入交流探討來掩飾,還喜歡說靈肉相融這種鬼話,這種玩法遇到愛鑽牛角尖的人,真的很容易出事。」
老劉也說:「是啊,你沒來之前,我跟他談過兩次,知道他惡劣,但真不知道如此惡劣。看來女同志跟男同志看問題確實不一樣,我一開始就是覺得他風流,後來覺得他是有文化的流氓,現在一圈問下來,發現他就是詐騙犯啊,專騙涉世未深的天真小姑娘。」
蘭靜秋說:「而且那些小姑娘還只能自認倒霉,畢竟他沒有強迫,這才是最可惡的。接下來我們得找到俏俏,她跟章同舟屬於一夜情,回來找他負責,章同舟卻只說把她的詩推薦給編輯,還說如果被人知道他們的關係,她就是破鞋,這就是威逼利誘啊,這女孩再沒來找過他,是放棄了,還是在默默的關注著他恨著他?」
「我覺得應該是放棄了,她以為是他的愛人,結果居然被他威脅送她去坐牢,能不放棄嗎?」老劉說。
蘭靜秋又問:「你們分析這個行兇者是想引起章同舟的注意,那你說這人是愛他還是恨他?」
老劉分析道:「你查的方向我們已經查過了,雖然沒問出俏俏,但大概也知道這位章才子交往過不少人,這是第一個調查方向,然後才是給他寫信的讀者。我認為這四起案子應該無關情愛,也許只是有殺人傾向的讀者,讀了章同舟的詩感受到了他寫詩時的情緒,才按照他所描述的去殺人。」
蘭靜秋點點頭:「好吧,你說得確實有道理,但我們已經知道俏俏了,連畫像都有了,也得查一下才能排除吧。」
「肯定要查,把畫像往下級單位發吧,當時女孩說是坐火車來的,肯定不是明市人。」
「她喜歡詩歌,通過給報社寫信才聯繫上了章同舟,你說她會不會給報社投稿呢?」
老劉笑道:「還真有這個可能,我們只查給章同舟寄信的人,也可以查一查這些投稿啊。」
蘭靜秋說:「還要查一下給章同舟寄信的人跟投稿的人有沒有重合。」
兩人把照片和名字通知下去找人,老劉又馬上給報社還有電台都打了電話,讓他們把近兩年的詩歌投稿都統計出來,報社的人頭都大了,「我們這可是省報啊,投稿的人不要太多,好多都已經銷毀了,想存著,我們也沒地方放啊,有些甚至都沒有拆開,因為我們有固定的作家詩人來供稿,除非是節日徵稿,才會打開一部分。」
蘭靜秋沒想到人家連拆都沒拆就扔了,倒是電台那邊詩歌欄目的負責人很敬業,也可能是收到的投稿比報社少,他們把所有稿件都整理出來,稿紙背名寫著名字跟住址,按照年份跟月份一摞摞地放著。
蘭靜秋請他們找找有沒有名字裡帶俏的,或者筆名叫俏俏的,對方直接裝了四五個紙箱給送過來了。報社那邊也把近幾周的投稿整理好了送了過來。
正好馮局回來,一見好幾個紙箱就問:「查到線索了?」
老劉匯報了這邊的進展,蘭靜秋說:「沒有俏俏的地址跟名字,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我們決定從投稿入手。」
馮局愣了下:「也算是個思路,你們別忘了吃晚飯,晚上九點到會議室開會,大家把查到的線索匯總一下。」
這麼多稿件都翻一遍的話,哪還有時間吃飯,老劉又找了兩個幫忙的,一人一箱開始翻找,那兩個幫忙的警員還是不太清楚要找什麼。
「只看名字就行了嗎?有俏字的就挑出來?」
「有死亡字眼的也要挑出來,或是表達對詩人愛慕的詩歌。」蘭靜秋說,「反正是盲查,只要覺得可疑都挑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