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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靜秋攤攤手:「誰也沒說跟小周沒關係,我們正在找線索,還有那身警服並不是小周脫下來放在那裡的,而是洗乾淨熨燙好的,如果是小周放的,就說明他深思熟慮過,帶著一身乾淨的警服跑去那所房子裡畫畫。我剛才問過小廖,小周宿舍沒有其他夏常服,他有兩身警服,這說明另一身沒準還穿在他身上,穿著一身警服,怎麼躲藏?當然也可能他已經扔掉了,也可能小周也遇害了,所以我覺得大家在找人的時候,不要總想著去找一個穿著便裝四處躲藏的小周,垃圾堆里有沒有扔掉的警服,臭水溝里有沒有屍體,找人嘛,犄角旮旯,有可能的地方都要找。」
曹所長被她說愣了:「你怎麼會覺得小周遇害了?」
唐隊長說:「靜秋大概是想說擔心小周會畏罪自殺吧?」
「一會兒畏罪潛逃,一會兒畏罪自殺,這兩個詞的前提是他有罪,現在還沒確定他有沒有殺人,唐隊長,你已經被偏見影響到查案了,為什麼還要堅持你的偏見?」
蘭靜秋這話指名點姓,十分不客氣,唐隊長氣得要炸,可卻只能忍住,他們搜查過孟小豪家,沒發現福袋有問題,人家一去就找出來了,他本就理虧,這時候發脾氣倒像是惱羞成怒一樣。
所以他只好忍著氣說:「好吧,確實是我說錯話了,我的意思是說,也許小周承受不住壓力,等不到我們查清楚真相還他清白,就走了絕路,所以你的提議很好,找找有沒有扔掉的警服,還要找一下屍體,不能光找移動的大活人。」
曹所長還以為又要吵起來,剛要拍桌,見唐隊長認錯,終於正眼看他一回,「那就接著找吧,把閒著的人都派下去,這兩周先不要休假,集中警力找人。」
高隊跟唐隊帶人去了,小劉也自告奮勇的要跟著去找人,這次蘭靜秋看都沒看他。
她跟洛生海接著從福袋入手查案,小廖說這福袋鳳安寺里有賣,然後有供銷社見過年的時候買的人挺多,就批發了一些。
「還有自己做了賣到鳳安寺的,經過鳳安寺開光後再賣個高價。」
洛生海說:「看來還得去趟鳳安寺。」
蘭靜秋突然想起自己家窗戶上也掛著幾個,她說:「我回家時聽我奶奶說鳳安山下有個特別靈驗的地方,好像叫福星閣,孟小豪家供著的就是福星,會不會跟那裡有關係。」
「那就先去福星閣再去鳳安山!不要急,一處處找,有些大案幾個月都找不到線索,光急是沒用的。」
蘭靜秋見洛生海看她的眼神十分擔心,忙擺手道:「我沒事,也沒急,走吧,咱們過去看看,現在不抓封建迷信了,居然還有私人開了祭拜祈福的地方,肯定要去見識見識。」
這個福星閣確實挺出名的,老陶居然知道地址,還跟他媳婦去過一次,不過他要值班去不了,把地址寫下來給了蘭靜秋,「聽說挺靈驗的,我是不信這些,不過管事的確實一幅高人樣,看著就氣派。」
蘭靜秋不由笑了起來,什麼世外高人啊,這一聽就是江湖騙子。
福星閣就在鳳安山下,靠近水池邊的一個院子裡,這邊因為算是風景區,城建的時候沒有規劃到,院子是老院子,依照地勢斜著建的,院子應該有年頭了,牆都斑駁了,卻更顯得古樸。
蘭靜秋跟洛生海已經在附近打聽過,這裡能很快招攬到人,還得益於鳳安山的一個傳說,說是福星曾經半夜下凡在池子邊釣魚,被這宅子的主人請回家喝茶,兩人成了朋友,後來福星對朋友的後代也多有關照。
蘭靜秋不由道:「這一聽就是這家人自己編出來的吧,還有人信?」
可街上的人不只信,還說人家很靈驗,讓她不要亂說話。
蘭靜秋對這位大師更好奇了,結果到了那兒還得排隊,她問洛生海:「排不排?」
洛生海突然問她:「你知道人什麼時候最愛求神拜佛嗎?」
蘭靜秋搖搖頭,反正她是從來不拜的。
「沒有盼頭的時候和生活優渥沒有壓力的時候,還有隻等著天上掉餡餅的人。」
蘭靜秋笑了起來:「後者我懂,不就是孟小豪嘛,偷竊就是想不勞而獲,出來後又不好好幹活,只想著賺大錢。前邊那兩類又怎麼講?」
「沒有盼頭的時候是說再怎麼努力也爭不過命,就只能求神拜佛了。有機會有工作的人會抓緊時間去拼命改命,不會在虛妄的事情上耗費時間,而已經有了一定積蓄能過上好日子的人,沒有向上的空間了,就會轉而求平安,求保住現在的福氣。」
蘭靜秋一聽,點點頭:「確實有點道理。」
「沒有盼頭的人只要給一點機會就覺得求神真靈驗,沒有得到機會也會怪自己命不好。本來就條件好的求神拜佛就是錦上添花,他們有錢有人脈,好事自然來,好事一來也會覺得靈驗,至於好吃懶做等著天上掉餡餅的人,在這方面投入本就不會太多,得不到也不算太虧。」
他倆都穿著警服,一來就吸引了大家注意力,洛生海剛才嗓門也不小,大家聽了他的一頓分析也突然覺得在這兒花錢不靠譜了,甚至還有人開始對號入座,琢磨自己是哪類人,然後還真有走的。
蘭靜秋心中好笑,不知道洛生海是有感而發,還是有意說這些話,讓這些人不要受騙。
洛生海也不看那些人,又低聲跟蘭靜秋說:「你判斷孟小豪是等著天上掉餡餅的人,應該不會在這上邊花費太多,可他卻有錢請福星,這事確實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