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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查清了,蘭靜秋就更覺得鋼子是罪魁禍首了,這不是害人嗎?雖說劉合民是自己作死,偷拿別人的東西,可如果他沒看到蔡小鳳吸食,他連怎麼用都不知道。
道上也有道上的規矩,運這種東西,要不就告訴人家是正常奶粉,騙人幫著運,要不就跟人家說清楚,做好臨檢的準備,這算怎麼回事。
一個膽子大卻不專業一心想著賺錢的毒販,把一個在廠里上班的農村姑娘和一個年近半百的司機給拉下水了,還把一個四歲的小男孩給害了,你說能不氣嘛,槍斃一百遍都不解氣。
蘭靜秋心情煩悶出來透口氣,就見院裡有人在剝嫩玉米,好大一堆。
「怎麼買這麼多?」
另一個隊的人笑著說:「昨兒晚上不是把老鄉的玉米給壓了嗎,雖說是毒販衝進去的,但到底是咱們在追,曹所長見毀得不少,讓財務批了幾塊錢給那家人送過去了。人家硬是不要,說是咱們抓壞人是為了老百姓,不能讓派出所賠,這不還給咱們送來了嫩玉米。」
蘭靜秋心裡暖意融融,這還真是警民一家親啊,她也過去幫著剝,「中午就吃煮玉米吧。」
正說著,老陶領著被劫持的女人進來了,那女人滿臉忐忑,左手抱著自己右胳膊,好像胳膊受傷了一樣。
蘭靜秋趕緊問:「那孩子怎麼樣?不行就往省城或是首都送吧。」
老陶說:「醫生們正在想辦法,孩子媽說你昨天用開水燙傷了她胳膊,孩子身上也濺到了,她想要賠償。」
院裡人都愣住了,那是溫開水,曹所長特意試了的,燙不傷,但會讓人有痛覺,當時是為了救人啊。
居然好意思來要賠償?
蘭靜秋把剝出來的嫩玉米扔到筐里,起身道:「想要多少錢。」
「一……一百塊,沒有一百,八十也行。」
老陶倒抽一口冷氣,他們工資也就三四十塊錢,這還真是獅子大開口,「你剛才在醫院說要三十塊錢,怎麼坐地漲價呢?這事不行,得有醫生的鑑定結果才能賠,再說我們是出公務,你該找派出所要錢。」
他在醫院沒說這話,是看這母子兩個太可憐了,這才想著把人領回來,哪怕一人出兩塊錢給她湊出三十塊錢來,不然那孩子住院費都沒有,昨天還是派出所墊的。
誰想到那女人說:「我一看這姑娘就知道她不缺錢,我們孤兒寡母的不容易,我想著……」
蘭靜秋氣笑了:「你那眼是透視眼嗎?哪兒看出我不缺錢的?你們不容易?誰容易?要不是你逃票還想著偷行李,會害了你兒子嗎?鑽進行李艙里長途憋悶本來就對孩子不好,你不懂嗎?當時怎麼不想想你兒子,現在跑來裝可憐!別說我沒錢就算我有錢,憑什麼給你!你胳膊受傷了嗎?露出來給我看看,裝什麼蒜呢!」
老陶見她惱了,趕緊說:「就是,靜秋同志救了你,你一句感謝都沒有,還要賠償,你兒子的病是你自己造成的,關我們什麼事,要不這樣,孩子確實可憐,派出所募捐一下,有多少算多少。」
蘭靜秋一點不給老陶面子:「您昨天是念了一晚上佛經嗎?今兒想著普度眾生了?可惜我沒那個心情。」
她說著指著那女人:「想募捐抱著你兒子去大街上立個牌兒,寫上你怎麼害了你兒子,你兒子現在什麼情況,需要多少錢來救治,即普及了毒品的危害,給自己積德,又能找幾個活菩薩幫幫你。我們這兒是派出所不是救助站,好走不送。」
那女人被她懟的說不出話來,可憐巴巴地看著老陶,老陶也挺尷尬,他就是個爛好人,一看見人家那可憐樣兒就心軟了,把人帶回來並不是想給蘭靜秋難堪。
可看這樣子,蘭靜秋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靜秋,她挺可憐的,我看……」
小劉早就出來了,在一邊聽了半天,這時突然說:「你看什麼?老陶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看上人家了。」
這話一說,老陶不可能再幫那女人,那女人一看沒戲也沒鬧騰,當然了,主要是不敢在派出所鬧騰,轉身走了。
她跟過來,還獅子大開口跟蘭靜秋要錢,是因為她在醫院說要賠償時老陶沒反駁,到這兒再見到救自己的女警,她突然發現這姑娘光看臉就很有錢。
這女人的男人是給人修補房頂的,後來出了意外沒了,在這之前她跟著她男人走街串巷攬生意幹活,不誇張的講,見過的人比吃過的米還多,一般一打眼就能把對方的身份猜個七七八八。
反正她看蘭靜秋就是那種有錢慣了,舉手投足都特別豪爽帶著錢味的人,於是這女人忍不住就獅子大開口了,她想著哪怕沒有一百,給五十也行啊,哪想到人家不只不給錢,還把她罵了一頓。
這女人走在路上,還真琢磨起了蘭靜秋的主意,醫院要真不讓住了,就抱著孩子上街要飯去。
蘭靜秋讓她去街邊乞討只是說的氣話,見小劉突然出來不顧老淘的面子踩上一腳,她雷達又開,這說話的方式,這不管什麼事都要衝出來維護她的樣子,怎麼那麼像齊峰呢!
以前齊峰就是這樣,老大說什麼都是對的,別人哪怕有一句不好的話,他都要跟人家算帳。曾經下邊的嘍囉只說了一句老大漂亮身材好,就是胸有點小,他就把人家揍了一頓,還嚴令禁止別人談論老大的外貌身材,還說『咱們老大又不是靠臉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