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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鎖來了興致,「趕緊說說怎麼回事?
「當時我們追查的孩子是一歲半的女童,叫樂樂,她家裡人原以為孩子是被人販子從門口拐走了,其實是樂樂爺爺把她賣給了清水縣的買家,清水縣的買家原以為不能生育,結果買了別人的孩子,自己又有了孩子,就轉手把樂樂賣給了平叔。」
洛生海道:「現在還沒確定你要找的平哥就是孩子嘴裡的平叔。」
「好吧,是轉手把樂樂賣給了人稱平哥的中年男人,當時他正在賓館住著,據說只要有人去賓館跟打掃衛生的劉老頭說聲有人要賣孩子,他就會過來。劉老頭見到警察就跑,慌不擇路跑到公路上被車撞死了,這案子也就沒了線索。」
老鎖說:「也不一定是有內應,不到六十的人熟悉路況的話想逃脫太容易了,被警察抓肯定慌了神,沒看到車也正常。」
「嗯,我只是覺得當時他們的反應很奇怪,不讓我們跟著去,還想儘快讓我們離開!」
「是嗎?這就有點反常了!」老鎖拿過案卷翻著。
洛生海道:「等你回去給李主任發傳真,讓他確認一下,這個平哥跟平叔是不是同一個人,既然有畫像那就好辦多了,讓省廳往下屬各級公安局跟派出所發,隨時留意著,如果他們是團伙,肯定還會行動。」
蘭靜秋嘆口氣,「現在也只能這樣了,這一家子為這孩子分了家,後來孩子奶奶還觸電死了,這案子我也覺得有問題。」
老鎖問清了李大娘觸電的案子,不由笑了起來:「怪不得咱們靜秋這麼能幹,沒事你也能找出事來分析分析,估計就是正常的觸電,熱得快那玩意我也用過,一看就危險,放暖壺裡還行,居然給放洗衣盤裡了?那能不出事嗎?」
蘭靜秋小本本上的兩件疑案都跟這家有關係,就乾脆都說了出來,見老鎖覺得都沒問題,只能無奈道:「好吧,我也只是有疑惑而已,也許是我想太多了。」
洛生海看她一眼:「這不叫想太多,這是負責任。做為警察就得敏感一點。」
老鎖也趕緊說:「沒錯沒錯,你這是負責任啊,有事沒事都得查一查,你看我們倆都想著趕緊回去好好休息兩天,你居然還複印了案卷跟筆錄,真是太敬業了,我老鎖得好好跟你學習學習。」
蘭靜秋嘆氣:「行了吧,不用哄我,可能這個平叔跟平哥毫無關係,可能李大娘就是觸電死的,我就是想太多,整天疑神疑鬼。」
老鎖在那兒笑:「這是好習慣啊!要有質疑一切的精神。」
「呵呵!」蘭靜秋收起案卷,李大娘觸電的事可以先放一放,但人販子的追查不能停下,省城跟清水縣的人販子名字都帶平字的可能性太小了,直覺告訴她,這個平叔跟平哥肯定是一個人。
蘭靜秋心裡琢磨著該怎麼找到這個人販子,可除了畫像和年齡髮型個頭,就沒別的信息了,畫像還是她聽別人的描述畫下來的,描述的準不準確也不確定啊。
洛生海見她皺眉思索,就說:「追查人販子的難度可比找連環殺手要難,因為買家會包庇他們,甚至有的時候賣家也會包庇他們。你說的這個清水縣賓館裡的平哥是買了別人的棄嬰再轉手高價去賣?還是拐帶了別人的孩子去賣?這兩者還是有區別的。」
蘭靜秋點點頭:「沒錯,看現有的證據,這個平哥是買了孩子,不知道帶去哪兒了。但我覺得做這種生意的人,不會在乎孩子的來源,如果有買家重金求一個健康的男孩,他會放棄這筆買賣嗎?」
老鎖說:「這倒是啊,棄嬰大部分是女孩或身有殘疾的男孩,健康的男孩除非家裡出了重大事故養不起,一般沒人會拋棄,所以被拐騙走的大部分是男孩。買賣跟拐賣不分家啊!
老鎖說起了他們轄區一戶丟了孩子的人家,「真是眼睛都能哭瞎了,被拐走的就是男孩,都五歲了,一般這個年紀的有了記憶很少被拐,家裡人也都忙,沒送託兒所,就在街上自己跑著玩,然後給丟了!一家子你埋怨我,我埋怨你,還怎麼過日子,兩口子最後離了。這些人販子太害人了,抓到了就得判死刑,有一個槍斃一個,看他們誰還敢偷孩子!」
老鎖挺氣的,越說聲音越大,外邊突然有人啊的一聲,好像摔倒了。
洛生海拉開門,見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不知道怎麼摔地上磕到了膝蓋,正抱著腿呲牙咧嘴呢。
「沒事吧!」洛生海過去想扶她起來,這女的慌忙擺手:「沒事沒事!我鞋太滑了,摔了一跤!」
她說著一瘸一拐地往前邊走,蘭靜秋看著她皺眉,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這女人很痩,丹鳳眼,青年頭,看著挺精神。她下身是藍布的厚棉褲,上身是黑色的大棉襖,兩件衣服都有點舊還有點肥大,不太像是她自己的,反倒是領口露出的紅色毛衣看著質量不錯。
冬天穿肥大的衣服,方便裡邊多套兩件也不奇怪,在火車上怕把好衣服弄髒了,穿上舊衣服也正常,蘭靜秋自嘲地笑笑,自己還真是疑神疑鬼了,這毛病可得改改,不然以後看見誰都不像好人了。
洛生海本來有些奇怪,但見那女人走了,剛要拉上門,蘭靜秋突然站起來:「不對勁!」
洛生海被她嚇了一跳:「怎麼了?」
「她手上有咬痕!」
「那又怎麼了?」老鎖不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