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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生海愣住:「你的意思是有人在盯著你?你得罪了什麼人嗎?」
「辦案子得罪人是難免的,但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會讓人這麼整我呢?」蘭靜秋其實覺得可能是齊峰在搞她,但這話不能跟洛生海說。
洛生海卻拿出個文件夾:「我看你是想太多了,鳳安區還有兩個上吊自殺的人,你看看她們也跟你有關係嗎?」
蘭靜秋愣住,「最近嗎?」
「近兩個月!」
蘭靜秋鬆了口氣,如果一個城市兩個月內四起上吊自殺案件,那肯定有問題。
雖然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起碼確定了李二民跟劉嬸的死跟她沒關係,她一開始還以為是有人想要讓她名譽掃地,把她曾經威脅過李二民的事宣揚出去,李二民的死就跟她脫不開干係,劉嬸也是她趕走的,然後自殺了,看派出所那些人的態度,顯然也會覺得是她太沒有同情心,把劉嬸逼死了。他們之前對她的推崇也會變為鄙視吧。
現在看來真是她想多了,蘭靜秋發現自己不能再關注齊峰了,不管他是誰,想報仇總會出手,等著接招就行了,不能再這樣疑神疑鬼,自己嚇自己。
她看了那兩起自殺案,一個是三十七歲的單身媽媽,一個是四十二歲的女工,都是跟人吵過架後在半夜上吊自殺的。
洛生海問她:「劉嬸也是在半夜掛房樑上的嗎?」
蘭靜秋有一瞬間的尷尬:「我還不知道,我正要過來,就聽他們提了一嘴。」
「所以你還是在意的,你裝著跟你沒關係,但你心裡還是覺得愧疚,哪怕明知道不是你的責任,你也會設想如果你沒讓曹所長辭退她,她可能就不會死。」
蘭靜秋愣了下,大眼睛眨了又眨,似乎聽不太懂洛生海在說什麼,「我只是見他們都覺得是我的錯,就有點生氣,所以沒問清楚就跑來了。」
「靜秋,這件事確實不是你的錯,但你有愧疚心理很正常,不必逃避。你們派出所要是有人說怪話,也很正常,人之常情嘛,不要在意。」
蘭靜秋嘆口氣:「我一開始以為這是沖我來的,如果他們因為跟我的接觸被人殺了,我肯定會愧疚啊!」
洛生海笑了笑,還是在嘴硬,她後悔把劉嬸趕走了,但她不會承認,起碼她的心是柔軟的。
洛生海一直記得那天進屋看到死狗時的震撼,也一直擔心她會走偏了,連他父親,一個老公安都說怕她走上邪路,他能不擔心嗎?
現在慢慢接觸,他發現她也不過是個會生氣,有點挑嘴,有點較真,看著冷硬實際上心很軟的小姑娘。
也許摔狗的她,把毒販吊在懸崖的她,都只是她的偽裝,可想起她捂住他的嘴逼他窒息清醒,甚至一刀刺向他大腿時的利索勁,洛生海又推翻了自己的判斷,眼前的人是個迷,比迷宮還迷,走近她一定會迷路。
蘭靜秋發現他走神了,敲敲桌子:「現在看來李大娘電死的案子應該是個案,可以先放一放,這四起上吊自殺案要詳查,四個人有沒有共同的關係網,生前去沒去過同一個地方,有沒有見過同一個人,這些都要查證,如果有的話,我覺得可以併案調查了。」
洛生海回神,認真道:「除了劉嬸還不清楚外,其他三個人上吊的繩索是同一種打法,都是半夜吊在了堂屋的房樑上,已經可以併案了。我先打個報告把你抽調過來,咱們一起查這案子。」
蘭靜秋愣了下,「你確定要抽調我過來?」
「你們派出所的同事只是聽到消息有點震驚,他們會想明白的,你就先避一避,等他們想起你的好,你再回去。」
「想起我的好?估計我走了他們更開心吧,放心,別人怎麼看我,我並不在乎,我很清楚我沒有做錯事。」
洛生海無奈地笑笑,她還真是嘴硬啊!她確實沒做錯事,但她確實在乎。
蘭靜秋回派出所時冷著臉,準備迎接那些人的冷眼,哪想到小廖見她回來,趕緊給她倒了杯水:「靜秋,劉姨的事跟你沒關係,你可別自責。」
最愛心軟最聖母的老陶也說:「就是,劉姨走了這都三四天了,自殺死了跟你有什麼關係?再說早該讓她走了。」
其他人也都有安慰之語,蘭靜秋有些詫異,難不成上午那些異樣的眼神是她的錯覺?如果他們都怪自己狠心逼走劉姨,那她還能冷下心腸,可他們居然都怕自己會自責,她反而真的有點自責了,可現在說什麼也晚了,還是趕緊替劉姨查清楚真相吧。
她去跟曹所長說了聲,曹所長見調令都開好了,就大方放人,而且他跟洛生海一個心思:「先避一避也好,去刑警隊跟著洛隊也能長進長進,去吧。」
避一避?看來所里還是有人覺得是她太無情了,蘭靜秋從辦公室出來,跟大家說了聲,他們神色各異,老陶好像鬆了口氣:「避一避也好!」
蘭靜秋無語了,怎麼都是這句話?
小劉卻說:「靜秋又沒做錯事,讓她避什麼啊?」
「確實跟靜秋沒關係,可萬一劉姨家裡人覺得是靜秋把人趕走,然後她才為此自殺的,會不會鬧騰起來?」
小廖話音沒落,外邊傳來了一陣哭聲,是個男人的聲音,還邊哭邊嚎:「孩他媽啊,你死的太冤枉了!求青天大老爺給個公道啊!好好的人怎麼就沒了?」
好像有路人問怎麼回事,男人說:「兒子快娶媳婦了,被警察冤枉偷東西,她那老臉沒地方擱,可不就尋短見了嗎?我那可憐的孩他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