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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主任看著從店裡搜集來一樣樣封起來的東西,皺眉道:「看看法醫怎麼說吧。」
等法醫把骨頭排列好,做好簡單的報告時,已經中午了,有人打了飯過來,蘭靜秋一想到那兩缸子肉,還有被她咬了一口的大排,一口也吃不下。
為了降低影響,這案子不管是警方還是消防都下了嚴令一定要保密,不然傳出去這家麵館賣的肉是人肉,哪怕是沒吃過肉的,只要去過店裡的都會感到噁心。
感到噁心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怕這事會刺激到一些人,有人效仿。曾經有賣人肉包子的,有食客吃的上癮,後來案發後,他知道包子裡是人肉,再也吃不到了,就開始自己犯案。
傳說中人肉更香更好吃會讓人上癮,蘭靜秋可不這麼覺得,那就是塊肉而已,會上癮的人本身就有問題。
不管怎樣,這事屬於保密級別的案子,法醫也找的最老練最靠譜的。
這位呂法醫四十來歲,頭髮已經開始謝頂了,倒是更顯得他老成持重,增加了他的權威性,「那大缸里是兩具屍骨,一男一女,看骨胳年齡應該三十五到四十五歲之間,男身高一米七二到一米七五之間,女身高在一米五五到一米六之間。」
蘭靜秋問:「死亡時間呢?」
「死亡時間推測是三個月前,死亡後立馬被分屍醃製的。」
蘭靜秋跟李主任說:「你看,肯定不可能是方安,他才失蹤了幾天啊。」
李主任點點頭,「一男一女?會是誰呢?」
法醫接著說:「這一男一女都缺失頭部,男的缺失了一條胳膊,女的缺失了所有的肋骨,其他的都在,大缸里的肉都是瘦肉,而且都是切成塊的,又是醃製又是澆汽油,暫時無法根據肉眼來判斷這些肌肉挨著的脂肪層厚度,也就是說無法判斷這兩人的體型是胖還是痩。」
蘭靜秋說:「我再去問問田大蓉,還有那個隔壁的小伙子也得問問清楚,我懷疑田家應該在這條街上跟人有過衝突。」
田大蓉聽見蘭靜秋說是一男一女,又描述了身高,她就慌了,「不會的,不可能的。」
蘭靜秋問:「你想到是誰了?」
「他們已經走了啊,回老家了,不可能是他們!」
「是誰?」
田大蓉哀嚎一聲:「不會的不會的!」
蘭靜秋嘆口氣:「你父親已經去世了,到底什麼情況你要配合警方調查清楚才能洗脫你們的嫌疑,你們兩口子跟你父親門對門,都住在店裡,結果他在店裡殺人分屍你卻不知道?昨天晚上他還打發你們回鎮上老家摘菜,是不是他已經知道自己的事要敗露,才支走你們的?」
田大蓉想起燒成焦炭的父親,眼淚流下來,哽咽著說:「我真沒想到我爸能幹出這事來,我是真不知道啊,知道的話我一定會攔的,幹嘛要跟他們置這個氣,還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了!」
「到底怎麼回事?」
「我懷疑那兩個人可能是我前夫跟他後娶的那個,他們就在麵館隔壁開店。」
蘭靜秋皺眉:「你前夫?」
田大蓉提起前夫眼神里有著恨意,她平復了一下心情,說:「對,以前這條街沒這麼多開中介的,都是賣吃食的,後來不是在市中心蓋了個廣場嘛,對面就是商場,後邊還開了條商業街還有街,好多人都搬去那邊了,這邊因為離車站近,慢慢就被開中介的占了,我看著能賺錢又用不著太多本錢,就跟我男人也開了個中介店。」
蘭靜秋問:「先說說你前夫,你們是什麼時候結婚什麼時候離婚,因為什麼原因,你父親是對你前夫懷恨在心才殺人的嗎?」
田大蓉語氣憤懣:「我爸就我一個閨女,他是入贅的,一開始還好,後來他嫌棄我不能生育,就一直吵架,我說那就離了吧,可他又不肯離,說要抱養,我說抱養就抱養吧,有個孩子家裡也有個熱乎氣。本來我們想去福利院找個機靈點的孩子,可他說福利院裡的孩子都是沒人要的,他托人找了個快生的,不管男女一生下來就抱到自己家裡,那我們就是這孩子的親爸親媽。」
蘭靜秋一聽見找了個快生的,就覺得不妙,不會是這男的在外邊養了女人懷了孕吧。
只聽田大蓉說:「我雖然不能生育但也盼著當媽,一想到可以有一個剛出生的孩子把我當媽,我就沒多想,高興的答應了,我爸也挺高興的,他說鴨子剛孵出來先看見誰,就把誰當媽。」
她苦笑著:「後來又過了兩個月吧,我前夫就把孩子抱回來了,那是個男孩,一開始我們一家子都可高興呢,真把他當親生的照顧,我沒有奶,托人去京市買了好奶粉回來給孩子餵。可養了沒三個月,突然有個女人找上門,說孩子是她跟我前夫的,我當時就懵了。」
蘭靜秋嘆口氣,果然是這樣。
田大蓉說:「我爸當時也氣壞了,但為了我有個完整的家,還是想著糊弄過去,就說給那女人錢讓她跟我前夫斷了,結果那女人拿了錢跑去做生意,說是來回跑了幾趟深圳,也不知道倒騰的什麼東西,賺了不少錢,還在我們家麵館隔壁開了個服裝店,你說這叫什麼事啊,我一抱著孩子出去,她就死盯著看,還要湊過來哄孩子,我爸氣病了,說有這麼個親媽在,這孩子養不熟,讓我跟我前夫離婚,把孩子給他們。結果我前夫不肯離,還要分財產,我爸真氣壞了,拿著刀嚇唬他們,我前夫才肯離,離了之後他們兩個開夫妻店,還雇了個人給他們看店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