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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生海在裡邊沒發現什麼不對,破舊的八仙桌配著沒上漆的長板凳,兩個老式的暖壺,五個刷得不是很乾淨的玻璃杯。
堂屋兼廚房,另一邊放著案板灶具跟各種調料,一掃就知道,這戶人家條件很一般。
洛生海重點看了眼菜刀,不是很鋒利,該磨了,這樣的菜刀是不可能分屍的。
堂屋東西兩間是臥室,都掛著自己串起來的帘子,洛生海家也有這樣的帘子。
就是現在流行的那種用廢紙或是糖紙塑料紙折成蝴蝶結的樣子再用針線串起來。
講究的,蝴蝶之間穿上珠子,不講究的卷點紙卷剪成一段段,串一個蝴蝶,再豎著穿一個短短的紙捲來代替珠子,雖然原料都簡單,但手巧的真能做得很好看。
老周家的門帘是用塑料紙串的,沒放珠子也沒放紙卷,五顏六色的還挺好看,但沒有珠子就導致門帘很密,根本看不見裡屋。
洛生海決定先問問情況,再決定要不要找機會進裡屋看看,他問老周:「你家裡人中午都不回來?」
「不回來,我媳婦跟兒子都在棉紡廠上班,早上都帶飯。」
「你呢?不用上班?」
老周看著就憨厚老實,他笑著說:「我也在棉紡廠,打更的,天天夜班,早上起來都在廠里睡一覺才回來。這不順路又去了趟供銷社買了點東西,就回來晚了。」
打更的就是晚上在廠里巡邏,預防小偷跟火災,那確實是日夜顛倒。
洛生海琢磨著,剛要接著問,老周就很積極地說:「警察同志,你們是來查什麼的,要我拿戶口本嗎?」
洛生海擺擺手:「拿什麼戶口本啊,就是問你點事,你們這胡同空著兩個院子,原來的主人去哪兒了你知道嗎?」
「知道啊,一家絕戶了,一家搬去了省城,現在我隔壁那家住著個盲流,我看著挺可憐也沒舉報他,警察同志,我這不算包庇吧,他也不是壞人。」
洛生海見他主動提起隔壁的人,對他的疑心更小了。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壞人?」
老周剛要開口,就聽外邊大門被人推開,蘭靜秋推著車子進來了:「洛隊,狗賣了,自行車我給你送過來了。」
洛生海皺眉,這麼快?這丫頭不會把狗隨便找地方扔了吧?怎麼還說賣了?難不成是賣給吃狗肉的了?想起她摔狗的狠勁還真沒準,什麼想把小狗送去鄉下恐怕真是裝出來的。
付建國剛查探完廁所,裝著系腰帶的樣子跑出來,跟蘭靜秋說:「賣了?你不是說要送給老鄉嗎?」
「送的人家不會好好養,正好碰上想買的,那家看著條件不錯,領著孩子來城裡看病還給孩子買了糖葫蘆,對狗肯定錯不了。」
胡同口那條街順著河邊走就是去村裡的路,蘭靜秋直接抱著狗在胡同口等著,她想著碰上這附近的就查問一下狗跟流浪漢的事,萬一碰上來城裡買東西、看病、走親戚的村里人直接把狗送人就行了。
結果剛站下就有個趕著驢車的大爺問,車上坐著他家小孫子,一眼就看上小狗了,這種買狗就是給小孩做個伴,蘭靜秋自然就賣了。
賣狗的一塊錢她也沒打算貪污,不是答應那個把人肉當豬肘子的小孩給他買雞腿了嘛,正好用上。
不過蘭靜秋也沒解釋,現在不是時候,她不搭理疑惑不滿的付建國,把自行車往院牆上一靠,就小跑著進了屋,「洛隊,還有什麼指示沒有?」
她一邊問著眼睛也好奇一樣掃視一圈,洛生海剛想打發她走,蘭靜秋兩步跨到西邊廂房前,一把抓起門帘,「呀,你家這門帘串的真好看,從哪搜集到這麼多糖紙啊。」
蘭靜秋就跟個莽撞的年輕人一樣咋咋呼呼的,老周也不惱,笑呵呵地說:「不是糖紙,是塑料的年曆剪出來的。」
「真的嗎?這也太好看了?兩邊都是年曆剪的?從哪兒找這麼多漂亮的年曆?」蘭靜秋說著又去看另一邊。
洛生海無奈極了,這猴子從哪竄出來的,這查探方式還能更明顯點嗎?
老周好像一點也沒發現蘭靜秋是在查探他家兩邊廂房,反而跑進東邊廂房,從床底下翻出一疊花花綠綠的風景畫報出來。
「這是廠里過年的福利,有那單身漢懶得掛,就全扔給我換煙抽了,還剩下不少呢。既然小同志這麼喜歡,那就都送給你吧。」
「那怎麼好意思呢?」蘭靜秋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接了過來,好像真的只是對他家的門帘有強烈的興趣。
洛生海生怕她再折騰,沒趕她走,指指一邊的板凳:「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見外?坐那兒待著,我正問周大哥事呢。」
蘭靜秋馬上乖乖坐了過去,不趕她走就行,因為她越想越覺得這人奇怪,有時候還是得相信直覺,她剛才在西邊廂房的牆上看到了一幅畫,很詭異的畫,像是古代的車裂刑罰。
那幅畫應該是用土塊在土牆上畫的,不細看根本看不見,也就是她這眼神絕佳,觀察力也不錯,一掃就看見了。
車裂不就是分屍嘛,怎麼會這麼巧,挨著那兩個空院子的人家牆上畫著車裂?
誰家會在牆上畫這種駭人的畫,絕對有問題。?
第7章 小周
洛生海見蘭靜秋安靜下來,就接著問老周:「你怎麼能肯定隔壁的盲流不是壞人?你們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