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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靜秋不想以惡意去揣測人,可還是問:「他們怎麼被撞了,自己沒看見車過來,還是被人推的?或者是被人追著跑呢?」
荷花媽臉上再次露出迷茫的表情,東子看出來了:「問短句子,太長了她腦子轉不過來。」
蘭靜秋點點頭,再次問:「他們是怎麼跑到馬路上的?」
「我推的!」
「你推的?」不知道為什麼蘭靜秋鬆了口氣,居然不是鍾艷妮,荷花媽這樣的不用承擔刑事責任,再說就算收到特殊監獄對她沒準也是好事,起碼衣食無憂。
結果她又說:「他爸推了他!我就推他爸!」
蘭靜秋皺眉:「他爸推了誰?」
「銅錘!」
蘭靜秋道:「所以是銅錘爸推了銅錘,你推了銅錘爸?」
哪想到荷花媽又說:「妮子在推,我就幫妮子推了,然後車過來了!」
蘭靜秋嘆口氣,還是跟鍾艷妮有關係啊!
不過荷花媽在兒媳婦跟丈夫兒子發生衝突時,選擇幫助兒媳婦,顯然鍾艷妮對她很好,比她丈夫兒子都對她好。
而且曲老鱉跟曲銅錘之間也有衝突,也許曲銅錘對媽媽跟媳婦沒那麼狠心。
東子問荷花媽:「然後呢?屍體去哪兒了?」
「車拉走了!」
荷花媽說著丈夫跟兒子的死亡,一點悲戚都沒有,不知道因為智商原因,還是因為這兩個人對她來說無關緊要。
「你還記得開車的人嗎?」蘭靜秋問。
「妮子記得,還給他報數呢!」
報數?是說電話號碼吧?
荷花媽每次說起鍾艷妮都挺高興的,還主動說:「妮子說銅錘過好日子去了,以後她管我,我們就回家了。」
再問,荷花媽就說餓了,想回家。
才半晌午,不過蘭靜秋還是找人給她去食堂拿了點雞蛋饅頭。
蘭靜秋跟東子說:「因為鍾艷妮的推搡導致了車禍,開大車的司機跟鍾艷妮都不想報警,於是這個大車司機把人裝到車上處理了屍體,鍾艷妮還把村裡的電話留給這個司機,讓他等她們到家後,打電話裝曲銅錘說不回來了。這樣一來,沒有人會懷疑鍾艷妮出去找人反而把人害死了。」
「應該是這樣!」東子說:「只是這個司機有點奇怪,大車司機應該不會怕這種事,再說是有人把曲家父子推到他車前的,他報警才對啊,為什麼要幫著處理屍體,還要幫著打電話隱瞞呢?」
蘭靜秋說:「除非這個司機也有問題,也許他是逃犯或者他車上有違禁物品,查到會坐牢的那種。」
東子點點頭:「沒錯,得找到這個司機,也許他身上還有別的案子。」
兩人再次去審鍾艷妮。
蘭靜秋發現他們一進來,鍾艷妮就緊張地盯著兩人,像是想從他們臉上看出他們知道了多少。
於是她乾脆道:「你婆婆都說了,她也不可能撒謊,你確定還要隱瞞嗎?」
鍾艷妮一聽這話反而沒那麼緊張了,她靠在椅子上,苦笑起來:「你們的人說也要帶她來的時候,我攔了,可是攔不住,我當時就知道完了,我婆婆根本瞞不住的。不過我還是不死心,萬一你們什麼也問不出來呢,萬一我婆婆早把那些事忘了呢。」
蘭靜秋嘆口氣:「現在說吧,坦白還不晚,到底怎麼回事?」
「其實我是知道他們在哪兒了才去找的,根本沒去紅景市,直接去的省城。」
「哦?你怎麼知道他們在哪兒的?他們打電話回來過?」
鍾艷妮搖搖頭:「沒有,是荷花省城那個對象的爸打電話到村里要找我們家人。」
「齊柯爸?」
「對,就是他,我當時不知道是誰,就去接了電話,然後他就在電話里罵我們家都不是好東西,還說再敢去要錢就把我們都送進局子,還嚇唬我說他們家局子裡有人,有親戚當大官的。」
鍾艷妮無奈道:「我當時都被罵懵了,我說你找荷花,我不管她的事,他就又囉嗦了一大堆,我才知道我公公跟銅錘去省城管他們要錢,要了一百塊錢,還沒走,他去菜市場的時候碰見他們倆買酒了,他越想越氣,就打電話到我們村,把我們家人罵了一頓,還叫我們趕緊把人叫回去,要不然就要我們好看。」
蘭靜秋看看東子,兩人對齊柯爸都無語極了,居然還有事瞞著,還敢說局子裡有人!顯然齊柯爸怕這事說出來,他會涉嫌恐嚇。
「你接了電話,知道他們手裡有錢,就去省城找了?」蘭靜秋問。
「對!」鍾艷妮表情很無奈,「我也沒辦法,要不去找,他們肯定把這一百塊錢花乾淨了才回來。再說我也想帶我婆婆去省城看病,正好他們那兒有錢。我就領著我婆婆去了,在菜市場附近等了兩天,還真碰到了來買東西的銅錘。」
「他們就住在菜市場附近?」
「對!我公公租了個特別小特別破的屋子,還找了個幫著洗衣服做飯的老婆子,不清不楚的。這一百塊錢他省著花,能在那兒混上一兩年呢,他怎麼捨得拿錢給我婆婆治病,還說我婆婆早點死了早點解脫。銅錘倒是想給他媽治病,可他手裡只有兩塊錢,都給了我也不夠啊,我看見有人在街上要錢,就領著我婆婆去要了幾天。銅錘一直給我們送飯,他幫他爸跑腿的時候就多買點給我們送過來,然後他回去肯定跟他爸說了我婆婆能賺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