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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靜秋蹭蹭寫著,不記得忌日可能是馬虎了,可親人把日期都說出來了,還反應不過來,這就真有問題了。
她現在非常確定李奎換了芯,成了齊峰!再想起她去菜市場那天,李奎一見她就想要跑,難不成他也知道他穿進了書里,而且這本書里有個警察叫蘭靜秋?
或許那封信也是他寄去的,他一直就在關注著東城區派出所,直到她去報導!
蘭靜秋思緒煩亂,李媽媽說:「其實還有很多小事,比如他突然講究穿戴了,買了好多香港貨,吃上也講究起來,嫌棄我炒菜放醬油太多,沒法吃,還叫我燉湯,我燉了湯他又說像給豬吃的,以前我家奎子給什麼吃什麼,哪怕是他開錄像廳賺了錢,也沒在吃的上花費過心思。」
齊峰是南方人,口淡,愛喝佬煲湯,這都對上了!
蘭靜秋心中大定,也許這是因禍得福吧,差點被炸死,老天爺就給了這麼一個福利,讓她不用再疑神疑鬼。
她問李媽媽:「只這些嗎?也許他是遇到什麼事了,或是突然換了口味,你怎麼會覺得他是被鬼附身呢?」
蘭靜秋只想確定李奎是不是齊峰,確定了就可以開門見山地談了。但這種驚世駭俗的事,她肯定不能說出來,怎麼說?跟人家說你們是在一本書里?我從現實里穿來的?李奎也是!人家能信?估計得把她關進精神病院裡。
再說何是虛幻何為真實,她走動時不小心碰到腿上的傷口,還時不時地提醒她那天的兇險,這對於他們對於她來說都是個真實的世界。
蘭靜秋不能說實話,也不想讓李媽媽再糾結這件事,內芯是齊峰的李奎再壞也應該不會殺原主的親生母親,不過被李媽媽割喉後,可就說不定了。
現在李奎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蘭靜秋都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上輩子的齊峰已經被她殺了,這輩子的李奎還沒做過讓人不可原諒的事,該怎麼處置才好?
李媽媽還在說著李奎身上的變化,蘭靜秋嘆口氣,還是決定先安撫好李媽媽:「你就為這點事想要殺了他嗎?」
「我聽說惡鬼只有砍掉脖子才能死,那是我生下的骨肉,我也捨不得啊,可有一天我半夜醒來,看見他拿著把刀站在我屋裡,可把我嚇壞了,還以為他在夢遊。那天有月光,我看見他眼睛了,他沒夢遊,可眼裡那種狠意讓人心裡發寒!他想殺了我,我親生兒子想殺了我,你說說,除了被附身還有別的解釋嗎?是!我是天天罵他,他總招惹些小姑娘回來,他開錄像廳不安穩,還被火燒了,又非要開車行,哪怕開飯館也比車行強啊,整個風安城有幾個能買得起機動車的!自行車人家去供銷社買,哪有人會去他那裡,可他非要開,我就說了他幾次,可能說的難聽了點,他就想殺我!」
李媽媽說著手哆嗦起來,蘭靜秋忍不住幫她按了起來,蘭靜秋是真沒想到齊峰真會對原主的媽媽起殺意!
嘮叨大該是大部分母親的通病吧,如果李奎還是李奎也許李媽媽還不會這麼嘮叨,可看到自己兒子這不對勁那兒不對勁,估計潛意識裡就想管他,想讓他言聽計從,可齊峰自在慣了,肯定不服管!
蘭靜秋皺眉:「你沒問他嗎?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他說聽到有小偷進來了,怕我有危險,就拿著刀過來看看,可我看得明明白白的,他的狠勁是沖我來的,他就是想殺我!」李媽媽哭了起來,「而且大年三十那天,他是想炸死我們啊!他把那個逃犯引到家裡來,那人逼著他把我們綁上,本來是有機會跑的,可他說那人身上有炸彈,結果那人把炸彈綁在我們身上了!」
「那人身上確實有炸彈,你進來時沒看到大廳里維修過的那塊地方嗎?就是他炸的!李奎可能是被逼無奈才把人領回了家!」
「不是的,我聽見他跟那個人說要炸了我全家了!」
蘭靜秋皺眉:「他具體怎麼說的?」
李媽媽努力回憶著:「當時我跟老三被綁在屋裡還堵著嘴,那女孩站在一邊不敢動,他跟那人在院子裡不知道在說什麼,然後吵起來了,他說『你要把她全家都端了嗎?她家人多肯定有沒回來的漏網之魚!再說還有小孩子!』當時老大老二都沒在,老大孩子才一歲兩個月,這肯定是說的我啊,想把我全家都端了!你說他多狠心吧!」
蘭靜秋嘆口氣:「李奎說的要全端的是我家,不是你家,放心,你家哪有我家人多啊!」
「不是的,他就是想殺我,他拿著刀站在我床邊!他不是我兒子,他是惡鬼,就跟聊齋里演的那樣,披著我兒子皮的惡鬼!真的,姑娘,我一句假話都沒有,我兒子真被他吃了!我必須得殺了他!」
李媽媽說著痛哭起來,蘭靜秋想說你想多了,可想想好像人家這個角度也沒錯,齊峰可不就是另一個世界含恨而死的惡鬼嘛,只是原來的李奎不知道是死了,還是被強占了身體!
蘭靜秋嘆口氣,她因為跟原主同名同姓長得也很像,所以她很快就接受了,也沒多想這些,可現在想想對原主,對原主的家人好像確實有所虧欠,雖然她不想來,可就這麼來了,替代了原主!
既然來了就得擔負起責任,所以哪怕她覺得蘭家人太多太煩也會好好跟他們相處,把他們當家人。
沒想到李奎居然想殺了原主的媽媽?難道真的只是被罵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