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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草長鶯飛,海外某處罌/粟盛開的地方,遠遠看去一片花海,配上藍天白雲,唯美又浪漫。
花海不遠處的小亭子裡坐著三個人,亭子外有幾個人持槍巡邏。
坐在小亭子邊上的男人雖然長得一般,但身材很好,隱隱能看到休閒襯衫下健碩的肌肉。這人氣質也不錯,看著像是來花田遊玩的大老闆。
他對面坐著的人五短身材,臉上橫肉縱橫,一看就不是個善茬。
兩人旁邊還恭敬地站著一個年輕人,正在匯報著什麼。
等說完了,他問那個穿休閒襯衫的人:「勇哥,還盯著蘭家嗎?」
那人赫然就是畏罪潛逃的劉劍,也就是彭勇,他已然痩了下來,還練出了肌肉,甚至氣質都跟以前在派出所時不一樣了。
他眉心緊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就在年輕人要再次詢問時,他才說:「蘭家老四確定判了嗎?」
「確定!都出通告了,還上了報紙,寧州市公安提醒大家謹慎交友,不要替陌生人攜帶物品,他們知道蘭靜霞是被騙的,但華國法律對這方面很嚴苛,再說他們也找不到華子,沒法證明她是被騙的,判了十三年!」
滿臉橫肉的那位笑道:「十三年?可惜了,出來都成老太婆了。不是說蘭家幾姐妹都很漂亮嗎?都怪華子太蠢了,要是能騙出來,咱們也能好好玩玩。」
彭勇沒興趣談論女人,他嘆口氣,心裡帳然若失:「難道她真的死了?」
一邊站著的手下是越南人,叫譚林,他忙說:「勇哥,上次我不是調查得很清楚嗎?連那些小孩子我都問了,我讓人假扮記者把醫院的醫生護士,也都問了一遍,確實是蘭靜秋,據說從土裡挖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氣了,但還是送到醫院搶救,沒救回來。她在寧州的搭檔一開始還說要拼盡全力把蘭靜霞救出來,要找到蘭靜霞被誣陷的證據,可他們找不到華子,又有別的案子要查,這案子也不可能總拖著。再說都說人走茶涼,那個蘭靜秋雖然各種榮譽但畢竟是死了,誰還關心她姐姐是不是被騙的,她哪怕用命換來的功勞簿也不能替她姐姐洗脫罪名啊,運了七百克的毒,肯定會重判。」
「她家裡人呢?為什麼還住在公安大院裡?」
譚林說:「她被追認為烈士,肯定不可能把她家人都趕出去吧,那也太難看了。」
橫肉男皺眉:「阿勇,你不會想把蘭家全滅了吧,這可不行,真惹到華國公安的話,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心,雖然你沒能親手殺了那個婊/子,可她已經死了,死得還很慘,你也算是報了仇,對不對?別再盯著蘭家了,專心發展華國的市場,上次你不是說了嗎?這個國家潛力很大啊。」
彭勇苦笑,「放心吧,耽誤不了公司的事。」
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不相信蘭靜秋死了,雖然田巧鳳受刺激太大,整天鬱鬱寡歡,雖然他派人去偷拍的照片裡,蘭家人在葬禮上哭得死去活來,雖然蘭靜秋的四姐沒人管了,被判了十五年,但他還是覺得她不會死。
他來到這裡是因為她,她怎麼能先死呢?
難不成她又去了另一個世界?
彭勇心裡一股無名火無處發泄,憑什麼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他還沒有讓她嘗嘗背叛的滋味,他的計劃才剛剛開始,他還想把她搞得眾叛親離,跟他一樣逃亡海外。
可是她死了,一切計劃全都泡湯了。
橫肉男觀察著他的表情,笑道:「怎麼了?非得把那個姓蘭的□□綁來任你宰割才能解氣?她到底怎麼得罪你了?」
「沙坤哥,她可不只得罪了我,你的救命恩人不也是被她搞死的嗎?那麼好的一個據點就被她破壞了,你不恨?」
橫肉男正是這一片的土皇帝沙坤,幾年前內鬥時他被人追殺,是剛剛逃離精神病院的田旺把他給救了,之後他借了茂叔的錢買通了當地的軍閥,借了兵回來平亂,再次掌控了這裡。
那之後他一直把昂山精神病院當做據點,販賣毒品和槍枝,想到救命恩人被判死刑,據點被毀,他也嘆了口氣,不過還是說:「我欠田兄弟一條命,他提的條件我也幫他辦到了,成王敗寇,兵跟匪本就是你來我往,你追我逃,所以咱們才需要不斷地變換路線,我總不能為了給田兄弟報仇就跑去挑釁華國公安吧,萬一惹急了,咱們吃不了兜著走,還有那麼多兄弟等著吃飯呢,划不來。」
彭勇知道沙坤是什麼樣的人,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什麼江湖道義救命之恩都不會放在眼裡。
他無奈道:「是啊,都拖家帶口的,真惹急了,那邊開仗,誰也沒好日子過。」
彭勇說著跟譚琳說:「行了,把人都撤回來吧,不用盯著了。」
說完他又想起什麼,「對了,洛生海最近怎麼樣?」
「他應該是喜歡蘭靜秋,葬禮上很傷心,他一家子都去了。葬禮過後,他又從省城調回了鳳安市,說要幫著照顧蘭靜秋的家人,兩家是鄰居,據說以前經常鬧矛盾,現在關係很好。」
彭勇皺眉,聽起來也沒有異常。洛生海跟蘭靜秋終是沒走到一起,他笑了笑,洛生海痛失所愛,他該高興才是,可他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總之是高興不起來。
譚林問:「要對付洛生海嗎?」
彭勇搖搖頭:「算了,就看他能照顧多長時間,我就不信他不找對象不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