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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愣住:「馮局叫咱們大膽假設,你這也太大膽了,你覺得他們是跑去看病才遇到兇手的?」
蘭靜秋點點頭:「反正沒別的線索,明天咱們先會會這個『必勝舟』,然後去這四個受害人家裡轉轉吧,看看能不能發現他們有過自殺傾向,或是就醫的記錄。」
老劉說:「如果有就醫記錄的話鄭隊他們早查出來了,我看不太可能。不過去見見受害人家屬也好,找找他們身上的共性。」
一夜無話,第二天,蘭靜秋起了個大早,她沒去餐廳,自己跑到外邊轉了圈,都說早晨的空氣不夠新鮮,但可能一晚關在房間裡,出來透氣自然覺得格外清爽。
路上行人不少,有早起上學的,有剛下了夜班的,蘭靜秋找了個早點攤,要了三個破酥包子一碗豆粉,包子只是溫熱,吃起來比剛出鍋的口感差了些,但皮酥軟,內餡醇香,也還算可以。
豆粉絲滑爽口,澆上碎肉沫,一口下去香掉舌頭。
蘭靜秋慢慢吃著,看著路上的行人,心中哀嘆,這麼好的清晨,一切都欣欣向榮,吃點早點,溜溜彎,去上班上學,生活很有盼頭啊,為什麼要自殺呢?
她搖搖頭,不能先入為主,只是她認為那四個人是自殺,也許他們就是被誘騙去的,根本沒有自殺意圖。
可如果他們真的都有自殺意圖,會通過什麼方式聯繫到兇手呢?老劉說得對,應該沒有就醫記錄,不然鄭隊長肯定查得出來,他們跟家人也沒有表達過抑鬱想自殺的想法,那他們會跟誰說呢?
蘭靜秋邊吃邊嘆氣,老闆有些不滿,就說:「姑娘是吃著不順口嗎?咸了淡了你說話。」
蘭靜秋忙搖搖頭:「沒有,包子很好吃,我在想別的事。」
「年紀輕輕的,心事不要那麼重,給你調個說笑話的頻道吧。」老闆放著收音機呢,正在播早間新聞,他還真是個熱心腸,大概不喜歡有人愁眉苦臉地吃他家的包子,居然真給調了頻道,不過大早上的沒有說笑話的,只有一個循環播放相聲的頻道。
廣播裡正傳出台下觀眾的笑聲,蘭靜秋也只得應景地樂了樂,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包子跟豆粉,從店裡逃了出來。
回市局的路上,她看到一個正在拆門板的店,門還沒開呢,就已經打開廣播放早間新聞了,現在廣播的普及度恐怕比電視和報紙還要廣。
電視價格還不夠親民,很多人家還買不起,或者覺得電視不是必需品,不會買。還有些人是文盲或是只認識簡單的字看不懂報紙,但是廣播卻沒這個局限,收音機這幾年價格已經下來了,不用票都能買得到,屬於便宜小家電的範疇。
而且電台比電視台還多,節目也多種多樣,甚至還有方言台,專門的交通台,音樂台。
蘭靜秋想著電台的盛行,突然想起來鄭隊長的調查記錄里寫了第四個待業女青年整天抱著收音機不放,她媽媽把收音機摔了。
難不成這幾個人是通過電台認識的?
等到了辦公室,蘭靜秋看看案情板,上邊已經整理出了昨天開會討論的幾個方向,她在最後邊充上了她的新思路:兇手協助死者自殺。又在後邊寫上了『可能通過電台認識。』
老劉過來看見了,就說:「你這變得也太快了,俏俏還沒查明白呢,報社的編輯還沒查呢,我倒是覺得你說的又愛又恨,因愛生恨,甚至是嫉妒章同舟的可能性更大。」
蘭靜秋說:「馮局不是說了嗎,要多方求證,想到哪裡有疑點就得查清楚,報社跟章同舟接觸過的人馬隊長他們已經查過了,我們可以換個新的思路。等見過必勝舟,咱們就先去第四個死者家裡看看情況,我覺得這四個人可能是通過廣播跟兇手認識的,第四名死者痴迷於收聽電台節目,如果其他三個也是個廣播發燒友,就能更近一步證明我的推斷。」
老劉已經跟著查了兩天,沒什麼收穫,自然不會反對,「也好,也該到了,一大早的火車,那邊的民警帶她過來,咱們去接人吧。」
昨晚那邊回過電話來,說找到筆名『必勝舟』的投稿人了,確實是女性,也確實認識章同舟,但她名字里沒有俏字,不過她主動要求來明市配合調查。
當時老劉就請他們今天一大早送這位女士來明市公安局。
兩人開車出來,老劉問蘭靜秋:「沒見你去餐廳吃早飯啊,睡懶覺了?」
「沒有,我去外邊轉了圈,章同舟的詩都是清晨,這些人的死亡時間也是清晨,我想在清晨到街上轉悠轉悠,試圖體會他們的感受,但顯然不可能,還得對這些死者深入了解才行。」
老劉還是說:「四個想自殺的求別人幫忙自殺,還要按照詩里的方式去自殺,我覺得你這個假設太大膽了沒有理論和邏輯支撐。」
蘭靜秋攤攤手:「那你說上吊現場為什麼沒有打鬥痕跡只有輔助上吊的痕跡?第四具屍體胳膊腿上都綁上了花束,通過痕跡鑑定是死前綁上去的,那姑娘沒掙扎嗎?我看照片上那些花束很完整。」
「也可能是他們被人用刀或槍指著,被威逼恐嚇,自然不敢掙扎。」老劉突發其想,「兇手會不會是攝影師呢?他誘騙死者去拍些特殊的關於死亡的照片,所以他們之前一直乖乖配合,結果兇手在最後一刻收緊了藤蔓,把塞滿鮮花的輪椅推到鐵軌上拍完照卻不肯把輪椅推下來,自顧自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