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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枝枝早就料到這個人一定會答應:「說來也簡單,你想辦法搞到這個祭壇的地點,那個法陣我會去親自探一探,想辦法在清明之日修改成反向法陣。」
「重點是,你們要騙得神不知鬼不覺,不能讓老怪物車察覺到背後有人在搞鬼,這樣的話,我是不會幫你的。你師父那點小把戲,我還沒放在眼裡,想走自然能走,幫你不過是看蕭氏不順眼。」
溫亦云乍一聽,覺得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等寧枝枝打完補丁,他才覺得神不知鬼不覺實在是難了些,蕭氏老怪物今日在禁地,對他跟小師妹就已經起了疑心,如今要騙,只能從蕭業竹嘴裡騙。
溫亦云應了下來,兩人又商議了幾番後續應對措施,這才散去。
為了不讓蕭業竹起疑心,聶青池被暫時留在了那間暗室中。
寧枝枝給了小徒弟一件寧枝留下的法器。
這件小法器只有一顆珠子,戴在頸間不會惹眼,但是關鍵時刻卻能帶著聶青池短距離傳送到附近的安全地帶,等寧枝枝接應。
寧枝枝這樣還是不放心,想說讓謝衍之帶聶青池離開,自己留下偽裝。
小徒弟這回卻意料之外的堅定:「師父,你不能照看我一輩子。您已經給我留下保命的法器了,這回,就讓我也親身實踐,哪怕只是進步一點點,阿池也會開心。」
寧枝枝默了默,她好像確實在干預小幼苗的成長了,嘴上說著要讓他們自己摔打,結果行動山卻恨不得雙手扶著生怕一個跌倒。
是時候放手了。
寧枝枝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率先扭頭離去,謝衍之看了看聶青池:「等你師父來接你。」
聶青池笑著用力點頭,眼神中閃爍著名為信任的光芒。
這場密謀來得快,去得也快。瀾滄劍門和蘭陵蕭氏巡邏的小隊來來往往,一直到夜半,蕭掌門帶著一身疲憊回了寢殿。
「今日可有人來過?」他問。
殿門前的侍衛搖了搖頭:「晚間,大師兄倒是遠遠在殿前喊了您,我們通報您還未歸來,他便走了,說是明日一早再來尋您。」
蕭業竹人已經坐在了主座上,聞言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這就是個蠢的,定是為了他那小師妹來求情。殊不知,他自己都已經是案板上的肉,還妄想著能夠救別人!」
身邊聽到這驚天秘聞的弟子有些不適應,他就是個新來的,掌門為何要對他說這些?
而且,掌門說的話意思,好像是大師兄和小師姐兩個人都活不成了?
這小弟子正在瑟瑟發抖,就聽到蕭掌門飲了一口熱茶,將茶盞重新落定在桌上,幽幽道:「今夜,便由你來本尊殿中侍候。」
……
雞叫過三遍,天邊泛起了雲霞。
蕭掌門身邊常年侍候的兩名聾啞弟子醒了,一臉漠然的從屋中抬出一具只剩下皮包骨的乾屍,屍體身上赫然穿著與他們相同的衣服。
直到啞侍帶人下去良久,蕭掌門才坐起了身。
比起前兩日的乏力感,他今日果然好了許多,只不過,這種肥料用的越多,他的身體如今就老化的越快。
時間不多了,必須要儘快找到寧枝,換一副身體。
蕭業竹心中想著,起身走向暗室,步入其中。
聶青池果然還在,還好端端坐在地上入定,見他進來,也只是微微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復又重新閉上。
蕭業竹莫名就是對這副懶得搭理的姿態很滿意,點了點頭冷笑道:「你師父竟然到了如今還沒來救你。看來也不把你這個徒弟放在心上。」
聶青池不想理他,但是為了幫師父套取更多情報,還是勉強開口:「她不來,你怎麼比我還要著急?」
蕭業竹被人戳破,有些不悅:「本尊有什麼好著急的,不過是有人告訴我,說寧枝那副破根骨終於有解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個道理,你們師徒不會不懂吧?」
聶青池滿腦子都是師父的根骨孱弱之症可以解開了。
小姑娘頓時興奮起來:「有解?怎麼解,要用什麼藥材?」
蕭業竹回過神來,瞪她一眼道:「你師父要是不來換你,你馬上就要被我做成人幹了,還關心什麼根骨不根骨的,關心關心你自己的小命吧。」
聶青池一直不太明白他們中間提到的「蕭氏邪法」,只好皺眉閉口不語。
蕭業竹也只是進來看看人在不在,死沒死,順便恐嚇威脅一下,他大笑幾聲,轉身出了密室。
等蕭業竹出了暗室,兩個啞侍去而復返,打著手語比劃著名,大意是說「大師兄又在門口早早候著了」。
蕭業竹覺得有些煩躁,但出於對這個即將被奪舍的大弟子的同情和安撫,他還是起身出面去見了見人。
溫亦云已經坐在了殿中,正在品一壺六安茶。
蕭業竹上了主座,才問道:「怎麼了,亦云,聽說你昨日傍晚就來找過為師一次?」
溫亦云見蕭業竹落座,忍著不適,起身恭敬行了一份師生禮:「是的,弟子有事稟告師尊。」
蕭業竹問:「何事?」
「關於小師妹的,實際上,昨日我與師尊出了禁地後,小師妹曾經追出來過。我覺得,她現在過的可能不是很好,胳膊上有許多青青紫紫的傷痕,像是被打過。」